兵甲器械聲由遠及近,隆隆響起,城門上點燃了一排排明火,有火箭,也有火把。
城門上晉王親守,俊冷的面上沾染塵土與血跡,比平日又多了幾分血性。
一聲令似比那鼓聲還響,隨即一排火箭射出,如同流星划過黑夜。
伏於黑暗中的敵軍人仰馬翻,夾雜著戰馬嘶鳴,戰場中充斥著血腥味,冰冷的空氣吸入肺腑,似都是凝結的血珠子,令人窒息。
城中無一人敢眠,城前廝殺的軍士與城門的後防皆提起精神,一刻未歇。
喊殺聲再止時,天際已經泛起了紅色的朝霞,一片火紅,與城門前的血跡似連成一片。
焦味與血腥都在鼻尖瀰漫,像元衡這種習慣了殺戮的人,連日聞到這樣的味道也不經疲憊。
元衡走下城牆,兵甲未卸,呼出一口熱氣,閉上徹夜未闔的眼。
耳邊傳來幾聲吆喝聲,元衡的眼睛又睜開了。
不過是城中幾個軍戶要去城牆上搬運磚塊,將被破壞的城牆臨時修補起來。
元衡的目光隨那些軍戶而動,仰頭看著他們上了城牆。
他記得上一世的赤城,在之後兩年戰事不斷,城內的軍戶要麼遷去其他六鎮,等到戰事結束再回來,要麼便是冒險翻過北關,逃去平城再也不歸...
總之沒有人幫他。
而這一次,城裡的軍戶不但無人逃,有的隨軍而戰,有的便留守後防,總之無一人離開城內。
否則憑藉著赤城的兵力,撐不住這五天。
元衡不禁去想,上一世他孤守赤城時,如果有這些人,局勢會不會不一樣...
他的身旁又路過兩個婦人,兩個人合力扛著一麻袋砂石。
元衡看後竟是皺眉,叫來身旁的軍士幫忙扛過去。
婦人這些日跟隨家裡的男人駐守,早已認得這北鎮的晉王,其中一個穿著麻衣的婦人笑容樸實,道:「殿下守城守了一夜,這些事我們做就好。」
另一個婦人似是不會說中原話,只用舊族話向他說,「殿下能為我們爭幾畝田,如今還要拼上命幫我們守城,這些是我們該做的。」
兩個人並未再停留,也沒等軍士動手,一前一後將砂石運到了城門下。
元衡靜靜站立了許久。
或許,也只是或許,這是與上一世的不同吧。
那姓楊的說的,似乎是對的......
前些日那姓楊同他守城,與蠕蠕大將交戰,身上受的傷不算輕,元衡想了想,準備去他的住處尋他。
只是到了楊知聿休養的宅子,他並不在宅子裡養傷。
元衡皺起眉,一時間猜疑便又泛上心頭。
下一刻卻是有人來報,「回稟殿下,懷荒爾朱氏帶了援兵來!方才殿下在守城,楊將軍已經親自去迎,想必今日援軍就能到了!」
元衡不覺得爾朱氏的那幫人這麼快調兵趕過來,便是多問了一句,「可有問到帶兵的是何人?」
傳話的侍衛原原本本將楊知聿留的話告訴他,「是爾朱氏的一位姑娘,家中排行第四,名曰陽雪。」
第87章 他對她的心思
岑璠一行人在山中又行了兩日。
她叫來韓澤,問有沒有收到自北鎮而來的軍報。
韓澤其實也奇怪,按理說不應該。
沿著小河而行,這是通往軍鎮最尋常的一條路,傳信的人不應該找不到。
難不成是赤城陷落了?
韓澤一瞬間有些恍惚,可殿下那樣的人,若是見情形不對,也會保住主力,自己撤回來。
岑璠抿了抿唇,道:「還是先出山吧。」
韓澤得了令,隊伍便又行得快了些。
王妃說的也對,總要先到有人的地方,才知道究竟是個什麼情況。
估摸著還有一日出山時,卻是有人追了上來。
帶來的消息,卻是赤城失守,晉王重傷的消息。
韓澤看過令牌,眼底一片猩紅,上前一步,手按在刀上,卻是被墨群攔住。
墨群問道:「你的令信呢?」
岑璠就站在他身旁,聞言看向他。
墨群解釋道:「王妃不知,像王府這樣的地方,傳信之人除了令牌,還要有令信。」
傳信之人名叫牧瓊,他將懷中的令信交出來,道:「殿下這封信是代筆…」
墨群接過信來,展開那張紙,掃了兩眼,目光落向她。
岑璠在看著他,等他說話。
墨群什麼也沒說,將信遞給韓澤。
韓澤辨別一番,收起起刀的手,將令信還給那人,全身都在顫抖,行了一禮,「遵命。」&="&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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