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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挑起燈,又看了幾眼,「畫上的人眉目慈善,不像皇后。」

「眉目慈善…」胡氏抬起眼,掃向那滿牆的畫,嗤笑一聲,「你可知她是誰的娘?」

「知道。」

胡氏看向她的小腹,道:「聽說你懷孕了,這是生完了?是男孩還是女孩?」

「關你何事?」岑璠道。

胡氏惋嘆道:「可惜我日日詛咒這個孩子,還是生下來了。」

她站起來,咬牙切齒,「畫這些畫,你就不怕報應到自己孩子的身上嗎?」

岑璠道:「皇后娘娘都不怕,我怕什麼?」

胡氏眼眸動了動,又坐回了那把胡椅上。

「你也是皇后了。」她五官似都擰在了一起,「你以為這皇后這麼好當。」

岑璠走近幾步,「這皇后好不好當,倒也與你無關了。」

「還是說娘娘覺得自己費盡周折,殺了那麼多人才坐上這皇后之位,心存不甘,才要同我說這些?」

胡氏一拍那椅子的扶手,「你…」

岑璠走近幾步,打斷她要說的話,「我只想問你,我阿娘當年是怎麼死的?」

胡氏聽後,緩緩靠回椅背,像是整個身子都放鬆了下來。

她目光移向她身後的兩人,笑道:「你今天來,是來替你的母親報仇的?」

岑璠眼睛一瞬間紅了,藏在袖中的手握了一柄匕首,此時正在發抖,「當然。」

胡氏上下看了幾眼,目光聚在她的袖下,挑眉道:「你到底想怎麼殺了我?」

「逼死你母親的是你父親,又不是本宮,為何你非要要本宮的命?」

岑璠並未向她多解釋什麼,沉聲問道:「那請問皇后娘娘同我的父親又是什麼關係呢?」

「自然是…一種你情我願的關係。」胡氏彎起一個笑容,朱唇皓齒,像是在回味,「嚴郎他善音律,長得又好看,還會吟詩作賦,他皇帝能找那麼多和文氏長得像的人當他的妃子,本宮乃是胡氏貴女,京城無數才子求娶,為何不能找幾個像嚴郎的人來玩玩?」

岑璠聽她說著,並未流露出太多驚訝。

她的父親就是這樣的人。

她曾經也不是沒有這樣猜測過。

她手又握緊了些。

「不過你那父親也不怎麼老實。」胡氏看向自己的指甲,忽然想到什麼,眼中閃過一絲興奮,「你還不知道本宮為何一定要取你娘的命吧?」

「因為你的母親同文氏長得也很像,比起本宮更是神似。」

她仰頭看著那一幅幅畫,比先前平靜了不少,「你那父親表面上恭敬順從,可卻是個有野心的。」

「他是想以我的阿弟做威脅,讓我母親進宮,用來制衡…你。」岑璠自己接了胡氏的話,語氣卻不怎麼平穩。

「你還不算笨。」皇后勾起唇角,「虞佑柏那個人,說是讓你的母親進宮給本宮作畫賀生辰,可本宮見到她的第一眼便明白了,那哪裡是給本宮作畫,分明是給皇帝看的。」

「本宮不傻,怎會被他們二人這樣捉弄?」

岑璠向來知道她的父親是個惡人,她想過無數種可能,想過自己的母親被兩人暗害,也想過她的父親是逼死母親的元兇。

可她沒有想過,她的父親會如此噁心。

岑璠幾欲作嘔,仿佛只有手中的那把刀見了血才能抑制住。

她顫抖了許久,才冷靜幾分,壓制住那種呼之欲出的衝動。

「殺你母親的從來不是我,是他們兩個先要來奪本宮的東西,本宮已經給了面子,只是罰了她杖刑趕出宮去,要怪只能怪她命薄,怪不得本宮,」

岑璠破涕而笑,轉過身去,直視她的眼睛,「皇后娘娘這是想撇清自己?」

「我就是想殺了你,再去殺了虞氏,你能奈我何?」

胡氏閉上嘴,眉目中還帶著笑,似還有些欣賞,「你現在可是皇后,既然皇后覺得本宮有罪,那本宮自是沒什麼辦法。」

胡氏似一副無所謂的態度,指了指她身後端著毒酒的槿兒,食指勾了一下,眼尾多了些慵懶,還是那樣高高在上,「這麼活著也沒什麼意思,不過本宮不想你母親那樣的死法。」

「本宮想要那杯毒酒,能死的體面些。」

岑璠恨不得立刻將那杯毒酒立刻灌到她的口鼻中,讓她難看地死掉。

可她還記得一件事,她抬起頭來,又照向那些畫,一幅一幅找,「畫呢?」

「你可是在找當年你母親給你畫的東西?這個本宮可以倒是幫你找。」

胡氏站起身來,岑璠並未回頭,一個人往深處走。

在那寢殿的正中,掛著的一幅畫,和牆上其他的畫都不同。

畫的很像…

若不是看到這幅畫,她幾乎都要忘記自己的母親是什麼樣子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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