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碼看起來有了溫度,同他對視的目光也平靜了很多。
他輕輕抿唇,最後還是問了一句,「為什麼今年也沒有回來,可以告訴我嗎?」
他小心翼翼地問,可岑璠只是風輕雲淡地淺笑,「不是信里都說了,有些事要去忙。」
可元衡不相信,他能夠感覺的出,她是在有意地躲著他。
不然這兩年,什麼時候總能回來一次。
元衡問道:「你是不是還想躲著我?」
岑璠不敢承認,但她心裡確實是這樣想的。
他是個皇帝,總不可能一輩子守著滿滿一個孩子,想來也不可能一輩子不再娶。
聽說去年還有人上奏,說讓他納妃,皇城還起了沖
突,事情都傳到彭城來了,想來是鬧的不小。
滿滿開始記事,她總該離他們遠一些,不該再給父母兩個希望,覺得她還會跟著他們回去。
沒想到,他一個皇帝竟是帶著滿滿找來了…
岑璠眼神飄忽,問道:「聽說去歲,王氏想送個女兒進宮……」
話還未說完,元衡便急著否定,「那是他們想讓我做的,我自己從未答應過。」
岑璠便放棄這麼說,目光又移開,「那好吧。」
元衡話音頓住,忽然反應過來,他剛才步步追問,可能又說錯話了,
他連忙解釋道:「我沒有想要你跟著回去的意思,你如今這樣,很好。」
來時他確實有期待過,她在外面自在夠了,便能夠和他一起回去。
可現在他竟覺得這樣挺好的……
元衡離開那扇門,離她更近了一步,「滿滿這次說的那些話,不是也我教她說的…」
「我只是想要問問你,你明年還回來嗎?她大了,又聰明,你不回來,我瞞不過她…」
岑璠沒想過他有朝一日會這樣同她說話。
不像從前那樣惺惺作態地卑微,卻以上位者的姿態俯視她,將她玩於掌間。
似乎連骨子裡的那點傲都磨平了。
是因為滿滿嗎?
岑璠想不通原因,猶疑許久,道:「也許會吧。」
「那便好…」元衡同她道:「我不會騙滿滿說你死了,我只認定了你一個,便不會告訴她你死了,讓她不明不白沒了娘,這對滿滿不公平。」
「我一直同她說你在外面忙,不喜歡在宮裡,所以才不回去,沒提咱們的事。這些天你也這麼騙她就是了,也別說什麼一輩子不會回去的話,騙一騙她,她還是信我的…」
岑璠安靜地聽他講完這些話,也沒挖苦他,似乎也沒嫌他囉嗦,利利索索點了點頭,「好,我答應你。」
元衡鬆了一口氣。
他還是太不習慣,不習慣這樣從容的她。
就像是被握在手心的翩躚蝴蝶,他放了手,她又展開了雙翅,卻再也抓不住了。
反倒是抓不住的他,成了患得患失,惶恐不安的那個。
他沉默了很久,沒再同她叮囑什麼,岑璠也沒在原地等他,自去忙活灶台上的菜了。
鍋里的水已經沸騰,岑璠燙了筍,又切了些肉沫。
不過一會兒,滿滿聞到香味,又闖了進來,手上多了一枝盛開的桃花,頭上都出了汗。
元衡抽出小姑娘腰上別的帕子,替她擦了擦汗。
小姑娘看了看岑璠,笑出一排小牙,「父皇,小花好漂亮,我能給阿娘帶上嗎?」
元衡點頭,將她抱起來,慢慢走近岑璠。
岑璠看了一眼,莞爾一笑,頭向兩個人靠近了些,十分配合,
滿滿摘下一朵小花,別在了她的髮髻上,咯咯笑了,「阿娘好漂亮,父皇你說是不是?」
元衡「嗯」了一聲,醇厚的嗓音響起,「漂亮。」
水的沸騰聲將這聲輕輕的話掩蓋過去,岑璠忙著自己的事,往煮熟的筍片中加了那把肉沫,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到。
父女倆在旁邊看著,不知不覺便做好了兩道菜。
元衡放下滿滿,小姑娘像是一隻兔子一樣一蹦一跳進了屋。
元衡親自將那兩道菜端出去,就好像這個院子中根本沒有皇帝。
他看著滿滿的背影,一瞬間竟在想,如果有朝一日他不當皇帝了,如果能夠在這樣一個小院中,和她一起看著滿滿無憂無慮地長大,也是一種不錯的選擇。
可如果是這樣,他當初同她一起走便是了,為何還要堅持將她強留在身邊呢?&="&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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