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過往的一切對決中,索蘭都是依靠神秘力量輔助,自己舞棍對敵,但平心而論,如果只有威懾和物理攻擊,自己真的能和領主惡魔,甚至長發陰影對打嗎?
一直以來,是不是還有另一股力量被自己從頭到尾忽略?
這股力量雖然不如神秘力量那般強勢,但卻潤物無聲縈繞他的周身,始終存在。
「單純用蠻力翻土反而是最費力的做法。」
「我不知道你從哪裡學來此招,但能夠作為光明神殿的秘法之一,絕不僅僅只有此等威力。」
「所有的一切都會來幫你哦。」
……
如果這真的是來自光明神殿的秘法,那一定是和光明法術或光明元素有關。
正如魔界攻擊都以魔氣為基礎,光明法術自然也有依託,那便是光明元素。神殿修士會採用各種方法,或吟唱或布陣,或畫符或舞蹈,聚集的光明元素越多,其施展的光明法術威力便越強。
但光明元素一向玄之又玄,無人知曉要如何吸引,可能有人窮盡一生都與之無緣,也可能有人隨意揮手便有無數主動前來。
一句話總結:看命。
索蘭回想起父親在過去反覆強調的要點,如果父母真的身份不凡,甚至是有意識教自己秘法的話……
索蘭雙手握緊長棍,再次像昔日的孩童一般,認真演示自己無意間練習十幾年的「翻土技巧」。
過去一心只想種地,每次使出「翻土技巧」後,索蘭只覺得土地格外鬆軟,翻土根本不用費力,但現在,當索蘭有意識感知四方後,突然覺得周圍有什麼未知力量在涌動。
很活躍,仿佛跳躍的火星,流淌的河流,解封的冰層,在熱烈而永不止息地流動。
正如世間萬物。
索蘭突然意識到,自己發現了遺落的另一個世界,它的存在卻被自己視為理所應當,以至自己忽略許久。
昔日熟悉的一切似乎都變了模樣,無數隱約光點在目之所及內閃爍,明明是最微小又最不顯眼的存在,明明該如塵埃般渺小,卻仿佛塑造了世界。
或者說,它們正是世界本身,就如塵埃。
誰說隨處可見的塵埃不是世界本源呢?
而現在,這群光點陸陸續續脫離,宛如蒲公英浩浩蕩蕩回到索蘭周便,逐漸降落在手中那根簡樸長棍上。
索蘭似乎感受到它們在呼吸,在歡呼,在跳躍。
格勞瑞和騎士陰影的光明之劍再度同時劇烈顫動,仿佛感受到未知的召喚。
「第四次……」格勞瑞目光難辨望著索蘭,「這是第四次反應,有一半是因為他……」
這究竟代表著什麼?
與此同時,騎士陰影感知到光明之劍的躁動,稍有減緩的攻擊重新凝聚,高頭大馬再度發出嘶啞鳴叫,覆蓋全身的鎧甲折射出森寒銀光,宛如一座威嚴而不可撼動的大山,攜帶無邊威勢向索蘭奔來!
「是你們嗎?」索蘭看著眼前躍動的光點,溫暖的金光照亮了目之所及的一切,「在過去,是你們一直在幫我照料雙生花嗎?」
索蘭感到手心變得溫熱,當他沉下心與光點感知時,索蘭感受到長棍在震顫。
此時此刻,和他的心跳同振。
「光明元素?」格勞瑞同樣感知到了什麼,一向威嚴的棕眸滿是詫異望向索蘭,他感受到無窮無盡的光明元素在向眼前的少年匯聚。
「這是你為他震動的原因嗎?光明之劍……」格勞瑞退後一大步,長發陰影攻勢突然減弱,這也給了格勞瑞思索的時間,「在這麼短的時間就領悟神殿秘法,甚至對光明元素擁有無與倫比的親和力……」
他究竟是誰?
格勞瑞在思索間隙,猛然想起了教皇曾經說過的話。
「神明降下神諭,勇者現世,世界之輪感受到他的存在,它告訴吾,他離你很近。」頭戴冠冕的教皇站在世界之輪前,親口向他布下神諭。
當這個堪稱爆炸的猜想冒到格勞瑞腦海,格勞瑞第一想法不是發現勇者的驚喜,也不是完成教皇冕下任務的興奮,而是深深的不可置信,自進入魔王秘境以來,格勞瑞第一次堪稱慌亂地拿出世界之輪碎片,但這塊神明賜物卻沒有任何反應。
難道不是嗎……
得到這個答案後,格勞瑞不知自己是該失望還是該鬆氣,而與格勞瑞複雜思緒不同,索蘭這邊的戰鬥異常簡單。
「這就是光明元素嗎?對不起,過去是我愚鈍,沒有認出你們,白白讓你們幫我翻了這麼多年土……」索蘭憐惜撫摸長棍,而他的視線始終盯緊眼前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