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從始至終都在觀察戰局的米洛察覺到什麼,瞬間上前,鋒利短刀乾脆利落斬斷暴漲藤蔓,將女孩小心護在身後。眾人腳下踩著的土地突然開始向上突起,在不詳雨水的滋養下,層出不窮的藤蔓拔地而起,它們組成了堅固要塞,將米洛一行人牢牢鎖在此處,而安吉爾早已藉此機會脫身,飛向了猶豫不決的精靈面前。
「這些藤蔓堅不可摧,遇水即長,你們就好好受著吧。」安吉爾看了她們最後一眼,轉而怒斥猶豫的精靈,「看什麼看!繼續召喚儀式!」
「大祭司,母樹都……」一精靈顫顫巍巍發聲,但下一秒便被安吉爾堪稱恐怖的表情嚇退,「大,大祭司……」
「怎麼?都做到這一步了,還想臨陣脫逃嗎?」安吉爾表情猙獰看著眼前的精靈,終於撕破了一直以來的悲天憫人的面具,語氣越發狠辣,「你們可都逼宮塞西莉亞了啊,親自將這頂精靈冠冕拿到了這裡,甚至上一秒還在和她劍拔弩張,難道你們還以為塞西莉亞會寬恕你們?」
「最初追隨塞西莉亞時,你們逼宮奪取了冠冕,現在追隨我,你們又心生動搖臨陣退縮,自詡高貴,但我看最窩囊的牆頭草都比你們意志堅定!」
「事到臨頭了,想反悔?晚了吧!」
安吉爾冷笑看著眼前膽怯的精靈,「現在,除了跟我做到最後一步,你們別無選擇。」
「否則,便是死無葬身之地。」
所有猶豫不決的精靈都被安吉爾恐怖的威脅嚇到,他們顫顫巍巍看了被困在藤蔓要塞的塞西莉亞,最後低著頭,重新回到了召喚陣法中。
從頭到尾,他們都沒敢抬頭,親自看一眼母樹。
母樹已經枯萎的枝條就在他們身旁,可是,他們第一次覺得母樹給予的不是溫暖的庇護,而是無從選擇的泥濘。
他們好像已經被困住,無處脫身,也無從選擇,於是只能迷茫地向前走。
走向不確定是光明還是黑暗的未來。
而從始至終,安吉爾都在冷眼睥睨他們的選擇,聲聲冷笑在心中響起。
還真是和以前一樣愚蠢,永遠自以為眼前所見的狹窄天地便是一切。
短視,愚昧,蠢不可及。
但竟然偏偏就是這樣的一群蠢貨,竟然曾讓她痛苦忍受那麼多年,久久不得掙脫。
「精靈國度,需要一場淨化。」
在陰暗的滂沱暴雨中,信奉神明的天使對愚昧的精靈做出了最終判決。
「啟動儀式——」
「休想!」
安吉爾的話被一支箭矢突然打斷,她猛然回頭,只看見塞西莉亞一行人竟然不知何時已經掙脫了藤蔓要塞,正氣勢洶洶奔向自己,而本該無堅不摧的要塞則安然無恙,毫無暴力掙脫的痕跡。
一絲詫異閃過安吉爾的金眸,這是她今天第二件始料未及的事。
「不可能,我精心布置的要塞,你們怎麼可能如此輕易掙脫!」安吉爾狼狽躲過數支箭矢,在混戰中不可置信驚問。
「老妖婆,你是不是還忘了我?」一句吊兒郎當的聲音在戰局中憑空響起,安吉爾回首,只見薩羅正滿臉笑意望著自己,手裡還不嫌事大把玩著一根藤蔓,而在他手指間,則有數根銀絲纏繞,密密麻麻。
這些銀絲以他的手指作為起點,綿綿不斷蔓延到要塞中,剩下部分深入藤蔓,被其遮擋,看不清身影。
這是……
「傀儡絲。」米洛的短刀瞬間逼近,而薩羅得意忘形的解釋剛好傳了過來,「否則你以為我最初是怎麼逃出來的?行走在外,沒點保命技能傍身可不行!」
最初薩羅在音樂廳暴露母樹枯萎的消息,結果神器蹤跡沒被逼出來,反而讓自己被安吉爾困住,但萬幸當時的薩羅只是一具遮人耳目的傀儡,真正的薩羅則躲在暗處窺探局面發展,最後不得已和索蘭一行合作對敵。但即使如此,傀儡損壞依舊讓薩羅遭到反噬,身受重傷。
「你以為我看不出來你的布置嗎?」塞西莉亞緊隨其後攻來,和米洛左右夾擊,「從一開始,我們就沒想過和你硬碰硬!」
「而最初在獻祭災星儀式上出現的藤蔓,也早就讓我們有所警惕!」米洛的短刀在暴雨中閃現刺目銀光,直逼安吉爾心口!
「先前從頭到尾和你交談的,不過是傀儡木偶而已!」
「先是假意被困,分散你的注意力,後是趁你不備,直搗黃龍!」米洛將視線望向召喚法陣,「我看,估計你的召喚儀式下一秒就破了!」
安吉爾猛然回首,只見一個瘦小的身影正冒著暴雨奔向其餘精靈,頂著其餘人驚詫不安的目光,大吼說道,「安吉爾早就拋棄了你們!你們還不迷途知返!」
「母樹的選擇就在你們眼前,快停止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