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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的,便是毒氣開始蔓延。母樹枯萎後,精靈族賴以生存的平衡被打破,空氣無法得到淨化,毒氣開始四散,精靈們不得不戴上鐵製的防毒面具。」

所以在遺蹟中,美麗的,用枝條編織的清新面具失去蹤跡,所有精靈臉上才會有那麼猙獰的黑色面具。

「惡魔的侵擾也緊隨而至,為了保護子民,精靈國度開啟全國警戒,夜晚皆不可點燈,不能發生聲音,防止被惡魔發現蹤跡。」

所以在遺蹟中,每到夜晚才會如此寂靜,毫無生氣,恍若死城。

「但這些都不是最可怕的,一切外界的異變都不足以讓我恐懼,真正讓我感到恐懼的,卻是逐漸喪失理智的子民。」塞西莉亞苦笑起來。

精靈國度幸福繁榮太久了,精靈們在母樹和女王的庇護下無憂無慮太久了,久到他們早已遺忘危險,也不願意承認危險。

而在日漸一日的緊肅氛圍中,在精靈們惶惶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的憂心中,為了安撫所有精靈恐懼的心靈,一股可怕的風潮開始流行起來。

最初只是一個精靈而已,他當場宣布,嚴絲合縫的防毒面具才是這個世界上設計最精美,最華麗的面具,過往精靈們佩戴的枝條面具太過孱弱,根本無法體現生命的力量。

或許這僅僅只是他強行的自我安慰,但當越來越多人隨之附和時,當有越來越多人強行說服自己時,當有越來越多人選擇相信謊言,自欺欺人時……

哪怕是謊言,也會變成真相。

哪怕是虛假,也會變成真實。

原先眾人會唉聲嘆氣摘下枝葉面具,滿臉不情願戴上防毒面具,但是現在,眾人好像一轉眼就忘記了最初的不情願,就連一開始批判防毒面具醜陋的報紙,第二天就高高讚美起它流暢先鋒的設計弧線,簡潔大氣的設計,似乎過去的厭惡從不存在。

更可怕的是,原先因災難而強行終止的慶典,再次被精靈們強行召開了。

所有精靈都戴上醜陋的防毒面具,身穿最華麗的華服,要用切實行動來證明,一切都沒有發生改變,精靈國度依舊繁榮幸福,慶典永遠都不會終止。

就在這股風潮下,原先因地震而殘破的建築,也被眾人稱之為接觸自然的設計美感。因災難而發生改變的一切,都被精靈強行貼上正常的標籤,好像只要他們不承認,一切就可以回到從前。

「就在自欺欺人之中,精靈們對慶典越發狂熱,甚至遠遠超過了災難發生前。」

所以在遺蹟中,第一條規則便是扮演他人,不得露餡。第二條規則便是不可打斷慶典。哪怕是在遺蹟中,一切狂歡都不可以停止,一切會揭露真相的事情都不可能發生。

「就在這股狂熱達到極致時,精靈族最有名的吟遊詩人薩羅,就像在遺蹟中一樣,也在真實的歷史中當場宣告,母樹枯萎的真相。」塞西莉亞的語氣開始嚴肅起來,但其中的悲傷也無法掩藏。

「但和遺蹟不同的是,你們不在。」

真實的歷史上,布倫丹被長老席絆住腳跟,摩爾索斯也才剛剛即位,忙於鞏固統治,甚至塞西莉亞和他們唯一的交集,便是摩爾索斯來訪的那個夜晚。

這也是塞西莉亞和他們的最後一面。

在殘酷的現實中,女王陛下沒有教皇和魔王的幫助,於是大祭司安吉爾輕而易舉就奪走了民心,女王的權威被極大削弱,哪怕塞西莉亞有心阻止,也根本喪失了權力,無人信服她。

無言的權柄皆被安吉爾收在手中,根本就沒有遺蹟里的逼宮,大祭司就在宣布母樹枯萎真相的音樂廳,當場奪走了女王的加冕冠冕,成為了精靈國度的唯一話事人。

獻祭災星的儀式也如期舉行,那一天,沒有魔王的強勢幫助,紅髮女孩被安吉爾親手送上行刑台,紅髮和烈焰融為一體;安吉爾的人祭儀式也在雨夜舉辦,成功召喚出了那個怪物。

那一晚,暴雨磅礴,祂從高空降臨。

被困在人祭儀式中的精靈終於知道自己成為了祭品,雖然他們做出了一樣的抉擇,甘願捨棄生命,強行終止儀式,但一切都已經遲了。只有塞西莉亞存活的精靈國度,獨木難支。

「不過你和遺蹟里一樣,還是義無反顧回到了這裡。」塞西莉亞憐愛地撫摸女孩的頭。

就在那個暴雨滂沱的雨夜,紅髮女孩做出了同樣的選擇,哪怕掉入了安吉爾提前預留的逃生通道,哪怕只要往前走就可以離開精靈國度,哪怕只要多走一步就可以離開深淵,但女孩還是回到了這裡。

「我只是想要一個答案。」女孩輕聲說,「在被火焰焚燒的那一刻,我就已經體驗了死亡。我不懼怕死亡,我只是想要一個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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