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晝忍不住吞咽了一下。
沈驚恍然不覺,迫不及待地催促道:「哥哥,走啊!」
俞晝邁開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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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背上踩著一個人,行走變得緩慢而僵硬,光是從雜物間走到樓梯口,都花了俞晝許多時間。
沈驚興奮極了,雀躍地說:「哥哥,我們這樣像不像在跳舞?」
俞晝說:「像。」
沈驚撇撇嘴:「哥哥,你就知道騙我,根本不像跳舞。我站在你腳上,就像一個木偶。」
俞晝笑著說:「錯了。」
弟弟不是木偶,他才是木偶,弟弟是操縱木偶的牽線人。
要上樓梯了,沈驚突發奇想,要換個方向。
他踩在俞晝的腳背上調轉身體,後背靠著俞晝。
「哥哥,這樣我就能看清楚一樓到二樓有幾級台階了,」沈驚語氣里按捺不住的激動,喋喋不休,「我要把去二樓的路牢牢記住,下次你不用接我,我自己就可以上去。」
俞晝點頭,又想起現在弟弟背對著他,看不見他的動作。
於是他說:「好。」
嗓音莫名發沉。
但沈驚現在太亢奮了,沒有聽出俞晝聲音里濃濃的侵占意味,小聲地說:「哥哥,快點!」
俞晝屈膝抬腳,膝蓋抵著弟弟的膝窩,一級台階、一級台階地往上走。
這個姿勢讓他們緊密地鑲嵌在一起,嚴絲合縫,沒有絲毫間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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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驚嘴裡默數著台階數:「一個,兩個,三個,四個......」
走到第十七個台階,俞晝停住了。
沈驚側頭,很不耐煩:「哥哥,你走啊!」
俞晝嗓音沉得要滴出水來,他垂頭,深深嗅著弟弟貼著紗布的後頸:「沈驚,讓哥哥歇一會兒。」
沈驚心急如焚:「哥哥,才走了幾步你就不行了,虧你還是頂級Alpha。」
他說話時,身體無意識地輕微扭動,而後一隻堅實灼熱的手掌扣住了他的側腰:「沈驚,別動。」
沈驚愣了愣,不鬧了,輕輕柔柔地問:「哥哥,你怎麼啦?」
他好像聞到了一絲若有若無的醇酒氣味,腦袋暈暈的。
「哥哥,你怎麼把信息素放出來了,」沈驚問,「你又失控了嗎?」
「沒有失控,」俞晝聲音緊繃,極力克制,「是體液。」
Alpha的體液中天然攜帶著信息素。
「啊?」沈驚疑惑地問,「哥哥,你哭了?還是你流汗了?」
都沒有啊。
旋即,沈驚知道俞晝指的是什麼了。
因為他感覺到自己身後長了一條尾巴,是一條硬梆梆的尾巴。
這條尾巴現在很激動,前端滲出了液體,帶出了Alpha的信息素。
沈驚張了張嘴,情不自禁地往下瞟了一眼:「哥哥,你幹嘛呀。」
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聲音也變得膩乎乎,尾音又顫又飄。
耳邊猝然傳來粗重的呼吸聲,俞晝往前頂了頂。
沈驚迅速用手捂住臉,從俞晝腳背上跳下來,語無倫次地說:「哥哥,我不要長尾巴!」
俞晝克制到了極點:「沈驚,抱歉。」
「沒事沒事,哥哥,你身體真好,我真為你開心。」沈驚左右張望,眼珠子亂轉,「哥哥,今天先到這裡吧,到一樓半也已經很厲害了,我改天再拜訪二樓吧。對了哥哥,我的雜物間歡迎你來玩,斯是陋室唯吾德馨哈哈!」
俞晝扶額,真是好氣又好笑:「沈驚,你......」
「哥哥,你別說了!」沈驚打斷他,捂著通紅的臉頰大聲嚷嚷,「哥哥,你知道有個詞牌名叫《菩薩蠻》嗎,我覺得你這個情況也可以作一首詩,就叫《菩薩蠻牛|逼的》,你發育得這麼好,真是菩薩的傑作呢,哈哈,為你點讚哦!」
又慌又羞,開始胡言亂語了。
最後,沈驚扔下一句「哥哥晚安」,迅速竄逃,「砰」一聲關上了門。
俞晝在樓梯拐角,做了幾個深呼吸,而後不自在地低頭瞥了一眼。
他抿了抿嘴唇,象徵性地心理掙扎幾秒,而後返回一樓,到晾衣房取下了一塊柔軟的小布料。
弟弟不對他負責,他只好自行解決了。
這不算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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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沈驚一點兒不困了,抱著板磚窩在牆角,心臟怦怦怦的,好像快要跳出胸膛。
俞晝幹嘛呀,也不通知他一聲,突然就這樣了,真是沒禮貌。
沈驚把腿蹬直,在板磚上磨了磨手腕,砸吧砸吧嘴,又品出了點兒惋惜的情緒。
俞晝剛才怎麼不拉住他啊,俞晝就不能和電視劇里的霸道總裁那樣,一把將他按在牆角,用大提琴般低沉渾厚的嗓音對他說:「可惡的小傢伙,你把火點起來了,卻不負責滅火,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