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劍成道:&ldquo你師兄當真知道當年莊中實情?&rdquo寧承輕道:&ldquo當年是他救我出來,又比我年長許多,我不知道的事,他或許就知道。你們要問,還是先找到他才好。&rdquo
葉劍成思忖片刻,轉頭去瞧丁以繡和連若秋。丁以繡寡言少語,性情內斂,倒是連若秋會拿主意,說道:&ldquo既如此,縱有一線希望也要找他問一問。二哥、師兄,事不宜遲,咱們今日就動身。&rdquo
蕭盡知道寧承輕這些日子一直記掛段雲山的下落,今日連若秋與葉劍成到來,提起寧家舊事正好將計就計,說動他們一起去找段雲山,至於當年之事段雲山是否知情,那也是車到山前必有路,找到人後再另做打算罷了。
丁以繡在這山上與蕭、寧二人相處半月,漸漸已不存讓寧承輕開口承認父母殺害自己兄長的念頭,但聽了解中有的話,心中又起波瀾,但有一絲得知真相的可能也要試一試,因此對連若秋的提議並不反對。
葉劍成見解中有癱坐在地,心想這人手腳殘廢,一路需人照顧,帶著同行委實不太方便,可要將他撇下又十分不妥,好歹他記得當年之事也算助益,不可過河拆橋。正為難之際,連若秋道:&ldquo師兄,我傳信回去,命連家派人來將解先生接回家中安置,眼下先下山找戶人家,給足銀兩請他們照顧幾日。&rdquo
葉劍成忙道:&ldquo如此甚好,咱們江湖行事不可忘恩負義,否則也沒臉向寧家討公道。&rdquo連若秋道:&ldquo師兄說的是,我去去就回。&rdquo
蕭盡見他師兄弟行事妥當,光明磊落,心裡擔憂漸消,又見他們各自整備即刻要出發,便扶起寧承輕,替他梳頭換衣,將隨身之物打好包袱。
蕭盡一邊拿鞋給他穿,一邊道:&ldquo這回一定能找到段大哥。&rdquo寧承輕不說話,蕭盡抬頭往他臉上瞧,見他雙眼泛紅,眼角濕潤,一眨眼,一滴眼淚滴落下來,正落在自己面頰上。
蕭盡一怔,伸手替他拭淚道:&ldquo你心裡不痛快?&rdquo寧承輕道:&ldquo我忽然有些想我爹娘。&rdquo
蕭盡握住他雙手,只覺手心手背都是一片冰涼,心頭驟痛,心想他自幼父母雙亡,原本忘了也好,卻偏偏有這麼多人逼他回想往事。我也是沒了爹媽,義父卻怕我想起當年遭遇,瞞了整整十八年,到我自己想起才將真相告知,義父如此疼惜我,承輕卻沒有這般福氣,只盼能快些找到段大哥,好叫他不這麼傷心難過。
寧承輕見他痴痴望著自己發呆,也在想,我為什麼又哭,原以為當年已哭夠了,師兄整夜不能合眼也哄不好我,為什麼隔了十年又傷心起來?他和我一樣沒有爹娘兄弟,幼時被人救起卻只記得吃很多碗飯,想好好活著,我如此多雜念實在不該。唉,我自覺比他聰明,其實反倒該向他學學才是。
想到這裡,寧承輕展顏笑道:&ldquo你快替我將眼淚擦乾,別讓人瞧見笑話我嚇得哭鼻子。&rdquo蕭盡用袖子將他臉上淚痕抹淨,也笑道:&ldquo你膽子大得很,誰能嚇得你哭鼻子。不過這些日子段大哥不在你就哭了兩回,像個小孩兒,我見了段大哥立刻就告訴他。&rdquo
寧承輕道:&ldquo你瞧我眼裡是不是進了灰?&rdquo蕭盡探身向前正要瞧他眼睛,寧承輕張嘴在他鼻尖咬了一口。蕭盡退後道:&ldquo你又咬我!&rdquo寧承輕得意道:&ldquo好久沒咬你,痛不痛?&rdquo
蕭盡摸摸鼻子道:&ldquo你力氣小小的,我咬你一口才痛。&rdquo說著也湊過來,在寧承輕唇上一吻。他小心翼翼,婉轉輕柔,哪有半點用力,寧承輕只覺口舌交觸時猶如火燙一般。雖他二人時時刻刻都在一處,可不知為何,平日相就都不如眼下這一吻情熱如沸。
寧承輕被蕭盡吻住,方才一時委屈和思念盡皆化開,再不覺傷感脆弱。
兩人深深長吻,許久才分開,都是面紅耳赤,心滿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