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通過順風寄過去。」
既然有更好更快的選擇,崔時音自然是毫不猶豫的定下。
隨即吩咐人按著前頭寄出去的特產一樣,將信封送至洛城順風驛站。
「這順風不知是何方勢力開的」開驛站不是容易的事情,不僅要在各地建設驛點,要安排一幫子好手,也要有充足的好馬。
光前兩點就已經很難做到,更何況是好馬了。
「夫人,管它是誰開的,只要方便就成了。」碧桃倒是覺得順風甚是合人心意,一般百姓通過順風也可儘快聯繫到遠在異地的家人,至於說價格方面,剛剛她也向青鳶打聽了,不過比官驛貴上一點,倒不至於搶官驛的生意。
崔時音想得則更深些,能動用如此大力量建成順風的勢力,只怕背後不止兩三家,就是不知道官家有沒有參與其中。
應該是沒有的,若是官家參與了,那置數萬驛兵於何地。
樹欲靜而風不止,崔時音總有種風雨欲來的感覺。
「夫人,門外景桓公子來訪。」
丫鬟的傳話打斷了崔時音的思緒,客人登門,自然要好好招待。只是她一個寡婦,也需避著男女大防。
吩咐下人將客人引至上午與李湛相談的會客廳,中間隔著一扇屏風。
說起單獨與外男見面,崔時音向來謹慎不過,要麼一直遮著面紗,要麼便令人擺著屏風。
非是她格外講究世俗的什麼貞烈純潔,而是本人生的絕艷妙姿,每與外人相見,便會招人眼球。
但她偏偏有段時間一直掌管著賀蘭氏內宅,與人交際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因此常有人無論男女與她說著說著就會做出匪夷所思的事情來。
如以前賀蘭亭病重時,便有個賀蘭氏遠房的堂弟前來病床前探望,只不過進門見了崔時音一眼,就如失魂一般,後頭不知做出多少對她胡攪蠻纏的事情來,最後鬧得實在太難看,人就被打發走了,從此再也沒有消息,聽賀蘭亭說,家裡把他送到西海那邊打理家族生意了。
此事發生後,崔時音為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會額外注意與外人接觸。
景桓公子雖與賀蘭家有舊,是三弟的好友,但禮節還需遵守。
崔時音命人將田莊中上好的茶葉拿出來,開口沖端坐在一旁比倒茶的丫鬟還要俊秀的男子道:「景公子,不遠千里為三弟將信送來,實屬不易,時音心中萬分感謝。素聞公子喜愛茶,也善飲茶。恰好我手頭上有一些好茶,公子若是不嫌棄,不妨收下,也算是我的一番心意。」
景桓臉色柔和,抬頭凝視著屏風後的女子,沉聲回道:「夫人何須客氣,我與樾弟乃至交,帶封信無非舉手之勞罷了。」
崔時音展顏一笑,咬唇問道:「不知景公子回程途中可有經過隨州」
景桓仿佛預料到崔時音要問什麼似的,心領神會的從懷中拿出一個信匣,笑道:「在下從隨州路過,便特意到州府拜見崔大人,相談甚歡。崔大人賢伉儷見我要回洛城,特地收拾了東西讓我帶回來給夫人您,此外還有幾封信。」
崔時音不想還有此等驚喜,從屏風中繞出,滿臉感激的朝景桓行了一禮,真心實意道:「多謝公子。」
景桓見著眼前恍如從畫卷中走出的美人,怔愣片刻。
「景公子。」
崔時音連喚幾聲,景桓才強忍住衝動,把手中的信匣遞給崔時音。
指尖碰到白皙柔軟的手掌心,不住的微顫。景桓強按捺住胸中的澎湃,將不受控的視線移開。
崔時音此刻沉浸在收到親人書信的喜悅中,無暇顧及旁人的感受。
待細細看完叔父一家和賀蘭樾寫的信時,崔時音這段時間焦躁的心得到瞬間的撫慰,只要親人平安喜樂便是一切順利。
「自隨州那塊發大水,我已許久沒有收到叔父他們的信了。」崔時音羞赧道,「還望公子勿怪我失禮。」
此時的景桓甘之如飴,態度全然不似在青湖上那麼囂張,溫和道:「此乃人之常情,夫人何必自責。」
說到此處,景桓頓了一會,繼續道:「我與阿樾是至交好友,在隨州又頗受崔大人恩惠,夫人不必與我客氣,直接喚我景桓便是。」
景桓二字直接從不太親密的口中而出,有些無禮。崔時音不能應答,笑笑待要說些什麼時,景桓帶來的侍從卻急步邁進門內,在他耳邊低聲說些什麼。
景桓的臉色一下變得黑沉,崔時音見狀忙不迭道:「公子可是有急事」
景桓強扯出笑意,點點頭道:「此番打擾夫人了,家中突發急事,需要在下去處理,改日再上門拜見夫人。」
崔時音見人有事,忙搖頭表示不介意,將人禮送至門口,心裡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