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時音一聽聲音,便知道是賀蘭嫣和她的高家表姐高媛元。
高媛元說的話極有水平,一下子就把賀蘭嫣的火氣挑上來了。
「呸!她也配!要真有這事,她別想好過。」
崔時音面無表情的聽著兩人肆無忌憚的話語,帶路的丫鬟怔愣在原地,碧桃在身邊聽得也是火冒三丈,正要衝出去與她倆好好分辨分辨時,一道清朗的男聲傳來。
「兩位背著別人嚼舌根,難道是淑女所為。」
「景桓公子!」賀蘭嫣兩人看見來人,驚慌失措起來。
「你身為樾弟的親妹妹,一母同胞,卻沒一點像他。夫人是你的親嫂子,你還能當著旁人的面在背後詆毀威脅,可見品性之低。這位高家的姑娘煽風點火,是非不分。高資元的事情朝廷已有定論,此番結果皆是他咎由自取,如何能賴到夫人身上。」景桓皺著眉,毫不客氣道。
「公子被她蒙蔽了,她在家中不孝順父母,生活奢侈,好享樂,長兄剛去世,就常與晉安長公主等人交往流連於酒樓之中,不守婦道。」賀蘭嫣急忙辯駁道。
「你說她不孝順父母,那怎麼不見賀蘭大人說過。至於說與晉安長公主交往便是不守婦道,那你還與晉安長公主的血緣關係更近,那又算什麼。」
「景桓哥哥!」
「休要如此稱呼我!知松!請兩位小姐回去!」
「是!公子。」
知松應了一聲,上前就要將眼前兩位臉色蒼白的小姐們請出去。卻見兩個丫鬟簇擁著一位姿容玉成的女子站在拐角處,定睛一瞧。
「夫人?!」
崔時音見行蹤被發現,緩步從拐角處繞出。
「夫人!」景桓見到崔時音在此歡喜異常。
賀蘭嫣兩人見到他此番模樣心中憤憤,尤其是對景桓有意的高媛元。但先前景桓說的話還在耳邊,兩人不敢再發一言,只能跟著識趣的知松離開。
「夫人方才可是聽到那些閒言碎語了」寒暄片刻,景桓猶豫道。
崔時音倒覺得無所謂,自己不是沒聽過更難聽的話。見他為自己打報不平,安慰道:「此小事爾,我自巋然不動,影響不了我。方才多謝公子仗義執言。」
景桓含笑道:「此亦小事爾。」
兩人相視而笑。
「夫人可是要去姐姐那裡,剛好我要尋她下棋,不如一起」景桓看了她身邊帶路的丫鬟一眼道。
他身邊的小廝知柏跟著他多年,曉得自家主子怕是臨時起意,只為與心上人相處,忙帶著人放緩腳步跟在兩人後頭,將碧桃等人隔在後面。
兩人一路從在外遊學的賀蘭樾,一直聊到景桓在南州的見聞。一時之間,竟沒注意到腳下,崔時音一不小心踩到一顆滾圓的石子,扭到了腳。
景桓見眼前佳人即將歪倒,急步上前攙扶。女子如玉般的臉頰貼著他的脖頸,白皙修長的五指因為疼痛不由自主的抓著墨青的衣袖。
日思夜想的佳人在,景桓怎能不心動,收緊雙臂將人摟抱住,低頭柔聲問道:「夫人,可有大礙」
溫熱的氣息撲在崔時音臉頰旁,待站穩,她連忙將眼前人推開,由得急忙上前來的碧桃扶住。
溫香軟玉瞬間離去,景桓眼神幽暗,面帶歉意道:「方才見夫人出事,才上前攙扶,是景桓唐突了。」
崔時音怎好意思怪人家好意,搖頭道:「是我該謝公子才是。」
景桓看著眼前人因疼痛緊鎖著的秀眉,上前一步,想要幫忙查看情況,但想到剛剛她的姿態,便止住腳步,吩咐知松:「快去把府中大夫請過來。」
又朝崔時音道:「夫人,如今可還走得動。前方不遠處便是大姐的院子,夫人若不嫌我,我可將夫人抱至大姐的住處,也不耽擱腳傷。夫人盡可放心,此事絕不會傳出去。」
崔時音此刻腳劇痛無比,動彈不得,碧桃等人又沒有什麼力氣,眼見的咬牙就要答應,便瞧見前方幾個下人抬著滑竿過來。
帶路的丫鬟瞧見忙高聲招呼他們過來,景桓眼中閃過一絲失落。
待來到院中,崔時音便見到了老熟人晉安長公主正跟著先前在涼亭中見到的柔美女子在交談。
雙方之間似乎氛圍不是很好,晉安長公主神情難得冷肅,柔美女子也是微紅著雙眼。
見到崔時音等人來到院子,晉安長公主站起身來,問道:「阿音,怎會來此處」
「是我請她過來的。」還未等崔時音回答,景婉兒便啞著聲音回道。
晉安長公主聽到景婉兒的回答臉色愈加難看。
「見過長公主殿下。」崔時音一瘸一拐的扶著碧桃的手下來,和景桓一併行禮。
見兩人神色不對,景桓上前關切詢問:「阿姐」
景婉兒蒼白著臉笑道:「無礙,只是想到再過些日子便要嫁人離開親人,心中有些感傷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