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怎麼會怪你呢?姐姐只會打你。當然了,春儘是不會當著范黎的面這麼說的,好歹是當家主母,得有容人的氣度。
她把包袱藏到身後,露出恰到好處的微笑:「妹妹這是哪裡話?將軍身邊有你這麼可心的人伺候,我高興都來不及,怎麼會怪你呢?」
女子輕吸一下鼻子,眼淚就停住了,晶瑩淚珠掛在眼尾,看起來嬌弱嫵媚,宛若西子。
春盡差點看呆了,還好她定力強,發覺自己不值錢的樣子,立刻回神。
抬頭卻撞進對方霧氣朦朧的眼瞳里,那雙眸子狀若桃花,即使只是隨意看她一眼,也似對她含著情一般。
女子視線微移,盯著她的手說:「姐姐這是要去哪裡?」
春盡心裡一悸,把包袱藏得更深,露出假笑:「自然是來迎接你們的,我能去哪兒啊?」
女子眼眸微轉,斜斜地看著她,漆黑眼底似有煙波流轉,顧盼生姿。
「姐姐果真人美心善,叫妹妹好生感動。」
春盡笑著擺擺手,剛要受下她的稱讚,桃枝的聲音就由遠及近傳來。
「夫人,我們快逃吧,晚了就來不及了。」
桃枝的腳步聲又重又急,踩在虛空的迴廊上,聲響巨大。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然後一個急剎,差點栽倒在地。
她先是看到了春盡面前的陌生女子,疑惑地問:「這是?」
春盡若無其事地把臉移開,裝作不認識她的樣子。
范黎輕咳一聲,桃枝這才注意到後邊那個黑炭,連忙跪下行禮。
「參見大將軍,您……您不是……」
二夫人明明說將軍得三五日才能回來,怎麼今天就回來了?那她跟夫人的出逃計劃豈不是……
她抬頭看向春盡,春盡依舊不看她,面上一派淡然,沒有絲毫慌亂的跡象。
不愧是夫人,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佩服!
「逃走?」女子眉尾輕挑,不知是在跟誰說話。
范黎反應慢半拍,經她提醒才抓住重點,看著春盡用眼神詢問她。
「妾身不知,興許是您聽錯了。」
范黎沉默了一下,戰場上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回到家裡耳朵突然就不好使了,真神奇。
不過他並不拆穿春盡,而是打算將此事輕輕揭過。
「夫人,勞煩你為拂雪姑娘準備一個住處,今後她便留在府里了。」
春盡心想這事要納妾啊。
再看面前這叫拂雪的女子,雲鬢香腮,雪膚花貌,讓范黎一路從邊關帶回京城,定然是放在心尖尖上的人了。
心領神會,她笑著說:「那便安排在將軍臥房旁邊的小院裡吧,離您近,方便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