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黎和林顰在兩人對面坐下,范黎道:「我說怎麼耳朵這麼燒,原來是有人在罵我。」
拂雪瞪他一眼,沒好氣道:「那你還來?」
「我帶顰兒來吃餛飩。」
林顰抿唇一笑,羞怯婉柔。
「當年那個小乞丐是你?」春盡愕然。
范黎:「……只是離家出走,路上盤纏被山賊搶了,不是乞丐。」
「那小乞丐長得挺清秀的,白白的,你怎麼……」
春盡沒說,但在場的人都明白。
「投身軍營後曬黑了,當年家裡人反對我參軍,如果不做出成績,就要回去繼承家業。」
春盡嘴角抽了兩下,心道也是不懂你們貴族的煩惱。
寒暄了一會兒,拂雪拉著春盡離開,一路上話少了很多,像霜打的茄子似的。
「我家小狗狗怎麼了呀,在生我的氣嗎?」
恰好走到一棵大柳樹邊,拂雪一把將她拉到柳樹後面,用臂彎把她圈住。
「你只記起范黎嗎,還有沒有別的?」
原來是因為這個,春盡莞爾一笑,傾身在她的嘴上輕啄一下,靠在樹幹上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還想起小時候去法華寺為太后祈福,在後山遇到一個被狗咬的小女孩,我救了她之後她抱著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怎麼都不肯撒手,我只好把她帶回去跟我同吃同住,我們在一起過了一段很美好的日子,比桃花還要美。」
拂雪淚如雨下,顫抖著嘴唇說不出話來。
「她瘦瘦小小的,一離開我就哭,很讓人心疼。每晚她都會做噩夢,但只要在我懷裡睡就能安眠,她好像總是在哭,把自己弄成小花貓,所以我叫她髒髒包。」
拂雪愣怔一下,煙波流轉間已經知道了什麼,淚水「吧嗒吧嗒」往下掉,仿若永遠不會停止。
春盡靠近她,伸手擦掉她臉上的眼淚:「沒想到都這麼大了,依然是髒髒包。」
拂雪細細鼻子,雙手攬住她的腰,哽咽地說:「我已經是大人了,不是髒髒包了。」
春盡眼眶發熱,唇角牽起:「怎麼不是,現在也是我的髒髒包。」
拂雪一把將她擁入懷中,臉埋在她的肩頭大哭,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