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洋。」
臧洋俯身,牽起年瑜的手,吻在戒指上,他聽見落吻的那一霎年瑜在叫他名字。
「怎麼了?」他還沒抬頭,說話的時候嘴唇擦著戒指,低沉的嗓音磨過內圈的刻字。
「這不是劇情副本。」年瑜的聲音輕輕的,如在空中的玫瑰花瓣般縹緲。
這不是劇情副本——任務清單上面沒有標註[純劇情]三個字,表明這副本不是讓人單純走流程的——有boss要打。
boss又是誰?
他們不約而同想到面前這個證婚人。是他把兩人帶入的副本,婚禮現場沒有其他來賓,要打也只能打他。
年瑜指示道:「讓他生氣。」
不生氣的話就無法進入戰鬥模式,「完成婚禮流程」的任務提示就是個幌子。即使他們完成了,證婚人也不一定會放他們走,沒有打過boss,副本就會一直存在下去,甚至存在到讓他們入洞房。
簡直荒唐。
「簡單。」臧洋直起身,大拇指還壓著年瑜的戒指。
「證婚人先生,」臧洋轉頭面向他道,「我想我們恐怕要逃婚了,你的婚禮主題並不適合我們。」
證婚人陷入呆怔狀態:「怎... 怎麼可能?」
「哪裡不適合?!」他拍桌嚷起來。
「我倆可沒有誰拯救誰。」臧洋笑道。
「不可能!你在上一屆換世之境開始前就是個殺人如麻的亡命之徒,那兩人死之前告訴過你將來會有人與你同行,現在他來了,你殺人沒有以前那麼果斷了,這還不是救贖?!!」
臧洋沉著臉:「這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年瑜一時不知道該注意臧洋還是證婚人,兩邊都有隨時暴起的可能,但是一旦臧洋起跳,自己肯定要跟上去,只因他們現在在同一條戰線。
證婚人把婚禮誓詞撕成碎片,他原本不堪的五官融作泥漿,改造重塑成小孩的模樣,光著腳丫,後背長出一對小翅膀,手上的麥克風也變形成了弓箭。
血色的紅字顯現——「您已進入戰鬥狀態。」
鋒刃赤裸裸地衝進視野里,年瑜跟上,習慣性地把捧花當手雷扔了出去。在刀尖離證婚人鼻骨只有一毫米的距離時,白光從兩人眼底爆發。
回過神來後年瑜腳下一軟,發現自己站在了青草坪上。
而臧洋老毛病又犯了,沒剎住手腳,發出沉悶的一聲「咚」,一頭撞上了厄洛斯教堂的大門。
年瑜:「...... 」
「草,」臧洋甩甩臉,低聲罵了出來,「你剛扔了什麼東西出去?」
幸好隱藏副本不歸屬換世之境,否則臧洋這一撞估計都要流出生理性的眼淚來。
年瑜心虛地看向草尖:「... 捧花。」
臧洋怔了怔:「捧花都不讓丟?ban掉玩家一隻手?」
「還沒藍耗損失,」年瑜看向門把,「再來吧,我拿捧花。」
讓臧洋專心輸出,戰線也不會拖得太長,以他單挑異形骷髏的水深,年瑜對他抱有一定信心。更何況年瑜的材料在安檢時被隔在了場地外,手上只有手槍手雷和監控,輸出實在有限。
年瑜推開門,boss的血條和等級已經出現——原始神厄洛斯,35級。
「你拿到捧花後往後站點,」臧洋低聲,「別被打死了。」
「知道。」
臧洋沖了出去,厄洛斯的箭雨鋪天蓋地,他一一閃著虛影躲過,年瑜在漫天的掉落物中鎖定捧花。捧花跟箭的掉落高度不一樣,目測會比箭先落地。他扔了個手雷,用爆炸力將箭全彈開,上前接住捧花,箭定在旁邊圍了一圈,發出嵌入地板的強勁聲響。
他看向宣誓台前,臧洋的攻擊已經對厄洛斯造成了傷害,厄洛斯血量下降,並沒有出現弱點擊破的提示,但相比起來沒有天水礦洞裡怪物不打弱點就不掉血的情況那麼棘手。
更何況厄洛斯的武器是弓箭,不擅長近戰,這對臧洋來說很有利——
可以強攻。
厄洛斯對高速的匕首突進確實疲於招架,強克制關係形成。年瑜隨手拔出地板上的一隻箭,蹙了蹙眉心。
箭頭上似乎沾染著微不可察的法力殘餘。
但他不是魔法師,不能進行魔法分析,現下也沒時間給他。年瑜抵著前端,用箭頭劃破礙事的拖尾腰紗。
《婚禮進行曲》還在放著,並且越來越大聲,像是要隱藏什麼,但在年瑜看來就是欲蓋彌彰。
他對機關的聲音比任何人都要敏感。
齒輪運作的聲音似乎從遙遠的天際傳來,年瑜抬起頭,原本平整光滑的半圓弧天花板不知何時出現了黑漆漆的長方形洞口,從里推出了一個個小型的厄洛斯雕像,並且每個雕像的手上都攜著弓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