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流光看著他的手,伸手想要握,墨山閒再次避開,輕聲提示:「給我。」
謝流光看著自己空蕩蕩的手,興奮轉為不安,兩分焦慮地抓了抓衣袖,忽地想起什麼,把短刀拿了出來,刀刃向自己,交到了墨山閒的手上。
這次墨山閒收了。
「前輩。」於是謝流光又急急叫,察覺到墨山閒的氣場放鬆了下來,依賴地粘了過去,墨山閒便也圈住他,坐了下來,手指按在對方的脊柱上,完完全全掌控住這個人。
「對誰下的手?」墨山閒問。
謝流光坐在他的腿上,聽到這話眼前一亮:「叫白子安,我見過的,他當年偷偷到內門來學武功,是我把他放回去的,他叫我大師兄。不過後來我被鎖在縛靈台,他又叫我妖道,還叫別的人大師兄,還給我身上的靈火又添了一把,我好難受,可惜身上沒有帶火種。」
他的語速愈發快:「我在他身上添了兩刀,身上的氣連我的刀片頃都防不住,好沒用,我還教過他呢。我只殺了他,他一個人落單了,其實兩個人我也能殺,另一個我也見過的,取我靈根時他在旁邊,看我的表情好厭惡,我好難過的。」
他親昵地蹭了蹭墨山閒,手指盤弄著墨山閒的發尾:「我實在忍不住,才出了門。他只是外門弟子,他們不會在意的。」
墨山閒終於像是無奈地捏了捏他的後頸:「你答應過我,忍到進了秘境再動手。」
謝流光垂眼,指節忍不住發顫,是他靈力不穩的表現。原本的身體被剖骨斷筋,他的整個肉身都是墨山閒用他的氣重塑的,他到現在都還在磨合。
要是放任他殺下去,屆時此地靈氣震盪,莫說凡人要遭殃,他們也會過早地暴露出來。
墨山閒嘆了口氣,謝流光便又愈發乖順地膩著他:「我忍不住……前輩,你會幫我的。」
墨山閒便拿他沒有辦法了,把他擁進懷裡,輕輕拍著他的背安撫著:「也罷,殺了就殺了,沒什麼大不了,待你的境界穩定下來,他們一個都活不成,是不是?」
「是。」謝流光忽地將他抱緊,氣息帶著顫,聲音細碎地磨,「他們一個都活不成。」
「但是都要跟我說,好不好?你想做,我不會攔你,對不對?」墨山閒吻了吻他的額頭,話語帶了兩分埋怨,「殺人需要靠那麼近麼?」
謝流光在他的懷裡搖頭,乖乖地一個一個地回答他:「我說的,我知道前輩會幫我。我不想靠近……我忍不住,我忍不住。」
「那便我來幫你。」墨山閒低低吻他,「不要自己出去了,明日秘境就會開啟。」
謝流光嗚咽著應:「……前輩的秘境。」
「我的秘境。內里有什麼我記不大清了,明日我先去看看。」墨山閒隨意道,「去給你尋個新武器,現在手上的劍品階都太低,沒兩下就會壞在你手上。」
謝流光眼睫向下垂,抓著墨山閒像溺水的浮萍:「我從前的劍也很好用的,是我自己闖進萬劍陣里挑出來的,明明是滴血認過主的,為什麼……」
他抓得緊了,墨山閒翻過身來,將他放到榻上,擦去了他自己都沒有發覺的眼淚:「只是滴血認主,去除的法子多了去了,我給你從頭鍛造一把,再認主,便不會了。」
謝流光咬住了他的手指。
墨山閒笑了,用手指輕輕颳了刮他的牙:「沒了的東西便沒了,沒什麼可惜的,哭什麼。」
謝流光伸手要抱他,他便鬆了手,撐在謝流光的身側,任由對方環繞上自己的脖頸,看著這具完全由自己親手塑造出來的軀體,聲音低而含笑:「你要什麼,我都能給你最好的。」
謝流光沉醉地看著他,話語完全是脫口而出:「……我要殺了他們。」
「這可得你自己殺去。」墨山閒吻了吻他的額頭。
謝流光沒有說話,他便要起身,卻又被謝流光抓著袖子拽了回來,他俯身吻了吻謝流光的唇:「給你帶了糖人和糕點,我去給你取,好不好?」
謝流光這才放過他,看著他不知從哪拿出一個紙包,取出一盒糕點,過來餵到自己嘴邊。謝流光便坐起來,就著他的手小口吃了。
「好吃?」墨山閒把帶著細碎沫的紙放到矮桌上,又親了親他,「你殺了人,這會兒他們該已經得到消息了。」
大宗門裡都會供有每個弟子的生燈,人在則燈明,人死則燈滅。來秘境的弟子都有記錄,此時還未進秘境卻死了人,不多時消息就會傳到這裡的人手上。
「我聽到了,他們在外面。」謝流光依賴地蹭著他,輕輕眨眼,眼裡隱隱帶著紅,一閃而過。
墨山閒在他的眼上輕覆,將他眼底的那絲紅徹底壓下去,便解開他的衣扣隨意道:「兩個元嬰,五個金丹,算上山海宗,最高不過也就是小乘觀天,殺起來還不容易?」
謝流光看著他,輕輕應了聲,看著自己微微發抖的手。
墨山閒將他放到床上,視線停在他衣袍的血漬上,沒什麼表情地給他褪去衣衫,翻手便將帶血的衣袍化為灰燼。
謝流光安靜地看著他,他輕輕碰,謝流光的膚就帶起了潮紅。
他們交換了一個綿長的吻,謝流光顫著聲音叫:「前輩……」
墨山閒把他包裹在被褥里,親昵地任由他蹭:「等一等,嗯?此處是凡人的地界,要打起來了,可經不起你的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