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時候如匆匆掠影,走的時候這幾人卻不緊不慢,只踩在草地上慢慢悠悠道:「也是頭回在仙盟宴以外的地方見著謝大師兄——我就不跟著喊師兄了,謝兄,平日鮮少聽說你出來。」
「何況你們,我們同門都不怎麼見過。」原先的那位小乘弟子便道,「大師兄潛心修煉,甚至鮮少在宗門裡活動。」
其餘人便看謝流光,伍灼笑道:「也真虧你能忍住。我可是隔三岔五就要到凡間去玩上一玩。」
不語宗在仙盟里鮮少露面,但卻與凡人交往甚密,在仙盟的宗門裡算是較為古怪的。但其實力也不容小覷,有一位褪羽化神坐鎮,在仙盟也是有幾分話語權。
「那是你太貪玩。」他的同門師兄弟便道,旁人一併笑了起來。
謝流光也笑,氣質凜厲又溫和,背總挺直:「師父說耽於玩樂,容易壞了心智,便責我不當多出來玩樂為好。」
「這是在罵我嗎?」伍灼笑著道,同門弟子一併笑,他說,「歷練的事,怎麼叫玩樂呢?」
「師父說我而已。」謝流光趕忙說。
「掌門一貫嚴肅,謝師兄也和掌門一脈相承。」這邊自家的弟子也開口。
那小乘的弟子又補充:「原先以為大師兄是真的極為嚴肅,現在想來定是避世太久,缺根筋。」
他們毫無顧忌地侃上謝流光,謝流光也不惱,和他們一同笑,笑完才說:「不是閉關便是練劍,確實少和人交談,如此看來確實該缺根筋。」
眾人一同狂笑,伍灼便道:「原先在仙盟宴上看到謝兄,還以為是不近人情的那種仙人呢,沒曾想是如此平易近人的性子。」
謝流光道:「我是什麼遙不可及的神仙不成?哪裡來的平易近人這種話。」
「年少成名,首次仙盟宴一舉奪魁,鮮少出現,一出現必是驚才艷艷。大師兄你平日裡又冷著臉,哪裡不像神仙?」自家弟子便道。
「哪裡都不像。」謝流光開口,「要說最接近神仙的,那當屬已經隕落的妄天尊者,半步登仙。」
說話間,他們便來到了那青鳶鳥的巢穴,伍灼指著一棵巨樹上的鳥巢道:「就是這個了。」
這青鳶鳥的鳥巢也不小,有三尺寬,幾人飛身上去,其內是幾個較大的鳥蛋。
敲碎鳥蛋,裡面才是被藏著的秘寶,這幾人如約平分了,謝流光拿著分到自己手上的法符,輕輕掃著,不甚在意,接著道:「妄天尊者之姿,我只遠遠得見,那才是真真的謫仙人。」
「這位謫仙人的脾氣可不像謫仙人。」伍灼拍了拍自己分到的摺扇,「從前跟在師父身邊打過交道呢,極難說話,這事兒前一刻還答應,後一刻又不理睬了,端的是好大的架子。」
「仙道第一人,有些架子也是應該的。」謝流光認真說。
這話又不知道點了這幾人的哪些笑穴,所有人又一齊笑了出來,紛紛在謝流光身邊彎了腰。
謝流光一人站直在原地,收好法符,才撇了撇嘴:「有甚好笑的?」
「沒什麼。」伍灼笑著說,「我們要走了,你們也是要和自己同門會合去的吧?」
「是。」謝流光便道,抬手又對他們拱了拱手,「那便有機會再見了。」
「下次見面希望能夠切磋一二。」伍灼也拱了拱手,沖他笑道,「讓我體會一下這仙盟宴三屆魁首的實力!」
「那是自然。」謝流光也一笑,眉宇間儘是自信,「看來我是要多一位手下敗將了。」
伍灼這回是真朗聲大笑了,不語宗幾個人互相拿手肘撞他,笑了半天才翩然離去,伍灼最後回頭喊:「後會有期!」
謝流光也笑,和自家弟子休整一二,便起身去尋找其他的弟子。
他以大乘觀象之境,在這秘境也是上乘,滅靈獸,取秘寶,領著弟子前行,與路遇其他宗門的人攀談,放聲大笑,又在閒暇時切磋。
待秘境要關閉,他站在山巔,手握通天劍,抬手開山道,為其他弟子弟子打通一條路。
自是意氣風發時。
他轉頭向著秘境外面走,卻聽一聲輕喚:「流光。」
他愣住,熟悉的聲音就在耳畔:「流光。」
「謝流光。」
魂魄從自己的軀體內抽離,這方天地的光景仍在眼前,記憶回籠,他轉過頭,墨山閒在他身邊輕輕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