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知肚明艾斯特爾是故意進來解圍的西澤爾攤開手:「我也沒說錯什麼。」
「阿諾德……是那個最近一段時間跟在你身後的孩子?」
「他的年紀還比你大呢。」
西澤爾轉了轉手上的扳指:「你覺得他怎麼樣?」
艾斯特爾回想了一下跟在西澤爾身後沉默寡言的少年:「倒是看起來很會隱忍,更多的我也沒有看出來。」
「會隱忍就已經夠了。」
西澤爾毫無形象癱倒在沙發上:「總比我那幾個名義上的弟弟曾經的所作所為要強。」
連掩飾自己的意圖都不會天天上躥下跳聯繫其餘的貴族結交,生怕別人看不出來自己圖謀不軌,也就只有零星一些小貴族願意接受邀請,帝都的其餘人都沒有答應過。
西澤爾年輕、強大、手段強硬、備受皇帝信任,再對比一下那幾個私生子的質量,實在是差得太遠了!更不要說帝國的法律本就確定了婚生子不可動搖的財產爵位繼承權,血緣魔法的驗證儀式也被廢除了,她們憑什麼能扳倒西澤爾·霍克。
果然沒過多久,還沒等西澤爾動手,忠心耿耿的家臣便把私生子們都扔進監獄了。
「艾爾。」
西澤爾拍了拍自己身邊的座位:「你會訓狗嗎?」
「不會啊?」
西澤爾眯起眼:「你要記得,面對惡犬,你不能表現出懼怕,你要遠比他更無情,更冷酷,讓他毫無翻身之地。」
「在他因為懼怕臣服時,也可以給一點甜頭。」
「天長地久,就可以為你所用了。」」
第28章 追憶
「可惜, 他不合格了。」伯爵在得知阿諾德的發言後,嗤笑著說。
阿諾德一開始本來就是西澤爾精挑細選送給艾斯特爾的一條惡犬忠犬。斯托克伯爵對此心知肚明,雖然早知道自己女兒的摯友只會在她面前顯得極為無害, 但伯爵還也不由為了對方的心意所動容。
他清楚, 艾斯特爾其實也清楚, 西澤爾不想結婚的原因很多就是因為艾斯特爾。西澤爾從不會說,艾斯特爾也不會問。
至於阿諾德, 他難道不明白嗎?他自然也是懂的, 為什麼西澤爾會放棄其餘可以培養的後輩,挑中了自己,不僅僅因為資質問題,更多是看中了自己對閣下的一片痴心。
阿諾德冰沒有因此對艾斯特爾產生憤怒, 正如西澤爾所想, 他甚至產生了一種勝利的榮幸,愛人者往往會因為自己的付出而陷入一種近乎是虛無的欣喜。但他卻由衷地厭惡自己的舅舅,這種骨子裡生出的傲慢感。
『沒有人會比我更愛她。』
『也不會有人像她一樣愛我。』
『也不會有人能撼動我們。』
啊啊,真是讓人不由嫉妒的, 傲慢的自信與姿態啊。
阿諾德緊握住拳頭, 把這種近乎要燃燒掉自己理智的憤怒與傲慢藏在心底,他深知現在的自己根本沒有與西澤爾抗衡的力量, 還要藉助他一步步成長起來。阿諾德只能選擇蟄伏下來。
可阿諾德終究不是什麼忠犬,他更像是還虎視眈眈想要以下犯上的狂犬, 如果有韁繩還能垂下尾巴。但若是失去了繩索, 就會立刻撲倒主人反噬。
西澤爾只可惜,自己還沒有完全馴化他, 便不得不離開了。
這條毒蛇, 這條半馴化的狂犬睜開了眼。
一點點, 一點點地積蓄,直到西澤爾死後一飛沖天,成了霍克家新的支柱。
而掌握了這些的阿諾德欣喜若狂地衝到他面前,只看到了毫無表情的艾斯特爾,她說:「離我遠一點。」
她的眼瞳深得就像暴雨來臨前的湖水,過於蒼白的臉色配上這樣一雙眼睛甚至顯得有些神經質,盡力維持自己理智的艾斯特爾看著對面刻意把自己穿衣風格向西澤爾靠攏,連細節處都一模一樣的阿諾德,閉上了眼,猶帶泣音:「不要用這副樣子出現在這裡。」
「我只是想來看看你,閣下。」阿諾德擔憂且貪婪地盯住艾斯特爾的臉頰,他向前又邁出一步,「舅舅死去了,但我還在,您放心,霍克家永遠都會站在您身後……」
艾斯特爾胸口劇烈起伏,她已經不想去解釋她與西澤爾之間從來和這些東西沒有關係,她捂住臉聲音堅決——
「我不需要一把雙刃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