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覺頭痛欲裂,似乎有什麼東西要從心底破土而出,就在這個時候,「轟隆!」,又是一道仿佛劈裂天際的驚雷斜劈而下,西格爾下意識轉頭:「又來了……」
他並不知道,就在雷聲響起那一刻,一股不可知的力量快速接近了他,卻在距離他一米之處,被無形的屏障擋了回去。
【還真是失憶得徹底,】虛空的聲音嘆息了一口氣,【OO在這短短几天就已經下手了不下十次,這次竟然直接動用本源力量,只不過他的力量也變得越來越虛弱了,這大概也是他最後一次了吧。】
他看著西格爾,又有些煩躁。
【偏偏還不能與殿下聯繫,萬一被OO抓住了空隙污染她的精神……】
來自的虛空的莫名存在想起了前幾日艾斯特爾焦急呼喚自己的聲音,煩躁感越來越重。
直到天上打起了隱約的悶雷,微微下起雨時,他這才猛然發覺自己竟然情緒外露到如此程度。
【奇怪,這就是人類的情緒嗎?】
【還是說,感情呢?】
「又打雷了。」
希貝爾看著窗外,蠟燭的光映照在彩色的玻璃窗上,希貝爾轉過頭:「你應該對這個雷聲還有些印象吧?」
艾榮就坐在那邊的椅子上,他抬頭看了眼窗外:「當然記得,響過之後,艾爾送給我的魔法石就破碎了。」
「真是簡單粗暴的手段,不,真是凡人不可預想,不能預料,也不能想到的手段。」
希貝爾喃喃自語:「這就是力量嗎?因為有如此偉力,所以凡人的意志對於祂來說,只是路邊的蘆葦,隨便可以摧折掉嗎?」
「……你在說什麼?」
對方的話語低到哪怕同處一間屋子裡,艾榮也無法聽清,冥冥之中的不安讓他感覺到入骨的寒意,他低聲詢問,希貝爾仿佛從那種近乎魔怔的狀態下回過神,她轉過頭,燭光之下,她看起來溫柔得就像是溪水一般。
「馬上就要到婚禮舉行的時候了,你不想去看看嗎?」
艾榮用冷笑回答了對這次婚禮的態度,希貝爾微微側頭:「看樣子,我們的態度都是一致的,除了那個自大狂,我們誰也不想眼睜睜看著她嫁給那傢伙。」
「你所謂的不想看見,便是想要殺了她嗎?」
艾榮的語氣十分尖銳,這些日子裡希貝爾從來不掩飾自己的目的,這個一向有些優柔寡斷的男人也在這幾天迅速成長起來,就像是一直隱藏在骨子裡的某些特質終於浮現。
希貝爾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艾榮選擇繼續追問,他的眼睛落在了地板上:「希貝爾·安德,你真的很奇怪,如果我沒有感覺錯,你應該是喜歡艾爾。」
他沒指望希貝爾回答這個問題,可就在這個時候,他聽見了她的聲音,清晰,果斷,就像說一句經過千百次驗證過的真理:「當然,我發自內心的深愛著她。」
艾榮悚然一驚,他看見了希貝爾的眼裡燃燒著一種近乎瘋狂的火焰,仿佛要把自己,把自己所愛的人一併點燃葬身與火海之中,這種近乎狂熱的感情讓艾榮仿佛如同被火燙到一樣收回了眼神,只不過這讓他確認了一些事情:「所以說,希貝爾,你一直說想要殺死艾斯特爾,這到底是你的目的,還是你的手段?」
「……你變得聰明了。」
希貝爾的聲音似乎還帶著點笑意,她眼裡的火焰一點點熄滅,又變成了那個純美聖潔的少女,她沒有說對或不對,而是繼續看著窗外一會後說:「該休息了。」
艾榮:???
「所以你直接無視了我的問題了嗎!」
*
幾天之後,艾斯特爾慣例來到了寢宮查看皇帝的情況。
他還是沒有甦醒,但臉色比起最開始好了很多。
艾斯特爾收起了指尖,仔細端詳了一下他:「他最近是不是很少做噩夢了?這就是一個好兆頭。」
只不過,按照這個恢復速度,皇帝應該清醒了啊?
一旁的侍從欲言又止。
『可按照這個速度,到了婚禮那天,陛下也不能甦醒過來啊!』
那斯托克小姐真的就要按照王儲是意願嫁給他嗎?!
侍從原本因為皇帝逐漸恢復而有些欣喜的心情又被陰霾覆蓋,他甚至沒有察覺,這不是「皇帝」的意志,而是他自己的情緒。
「一天後,就是您與王儲的婚禮了吧?」
在艾斯特爾收拾東西的時候,侍從終於忍不住,這樣說了一句。
「嗯?嗯,是吧?」
從這幾句漫不經心地回答之中侍從聽出了濃濃的漠然與不以為意,侍從意識到了什麼,不經意間皺起的眉眼也舒展開了。
『看樣子,應該是有一些後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