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對著彼此都懷有殺意的人, 心平氣和坐在同一個房間內, 討論起一個思辨問題。
埃德溫現在的心情談不上好,但他心中的惡意也因為奧爾科特給出的回答消去了不少。他低下頭思考了一下後說:「也許有的時候,那些身處於路口的人根本不清楚自己做出的選擇會改變什麼。」
「你是想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嗎?」
希貝爾隨手摘下了自己手腕處的紅寶石手鐲,放在了一旁。她抬起頭:「用殿下的話來說,身處於山中,反而不知道山路的去向?」
「這麼說並不十分準確。」埃德溫放下手,與其餘貴族對於女性不經意的蔑視不同,他在女性身上得到過教訓、經驗、失敗等等……這些都不知不覺影響了王儲。就像他對希貝爾,他一直把對方視為一個可怕的敵人。此時此刻,他與她的交流中,王儲極為慎重且謹慎。
「應該說,脫離當時的歷史環境,站在當下的角度去評判當時的人的決定。蠻橫地下定義和做結論都是非常片面且愚蠢的行為。」
「是嗎?」希貝爾低下頭,她用手指勾起了紅寶石手鐲晃了晃,「英雄,或是罪人。有時候會說歷史的腳步無法被阻礙,每個人都被挾裹著前進,有的時候,一個人不經意做下的決定千百年後去看,那個決定改變了前進的路。可是人啊,人怎麼能跳出時間的長河,看到自己做出決定後的未來呢?」
希貝爾抬起頭:「你說對嗎?命運之子,男主角?」
屋外一道閃電劈下,雖然張牙舞爪,卻不再像曾經出現的閃電那樣可怖巨大。希貝爾向外看了眼,嗤笑一聲。而埃德溫連看也沒看,他繼續盯著希貝爾:「你是什麼時候想起的?」
聖女抬起手,還掛著紅寶石手鐲的手指指向自己的頭:「殿下的那柄劍,在某天晚上出現在我的臥室了。」
那柄蘊藉著斬斷命運之力的星劍從她頭上當空劈下,那一瞬間,希貝爾渾身僵硬不能躲避,可劍鋒摸入頭頂的時候,毫無鮮血流出。希貝爾的身上沒有一絲傷口,她的眼睛突然瞪大,渾身一震,栽倒在了床上。
「等我再甦醒,我那些隱藏在記憶深處,通過夢境窺見的那些碎片串聯拼湊。那扇緊閉的記憶之門被劍劈開了。」
希貝爾簡短說了幾句,很明顯,她並不想在這上面浪費時間。她看向埃德溫:「我們也都不知道做出怎樣的選擇是對的。但無數次的輪迴里,我們都失敗了。」
她的臉上露出一個異常扭曲且又悲涼的笑容。一個不應該出現在神殿的聖女臉上的笑容。如果有人在這裡,一定明白,如果此時此刻不能給她一個足以支撐她的回答,她想必會立刻崩潰掉。
「那麼多次我們都失敗了,不,我不信,可這一次,我們要做出什麼樣的決定?」
「那就隨心而定吧。」埃德溫卻是出乎意料的平靜,他看著對方近乎狂亂的面容,「殿下曾說過,沒有辦法在之間權衡之時,那便選擇那個自己覺得最舒服的選項。」
「正因為我們無法看到未來,現在的選擇才會如此珍貴。」
「隨心而動嗎?很符合艾斯特爾的風格。」聖女臉上的瘋狂隱去了一些,她似乎在思考什麼,她粗魯地一甩手,把紅寶石手鐲丟在了厚厚的不對稱風格的地毯上。
丟下了手鐲後,聖女看向埃德溫,挑眉問道。
「陛下與教皇都喜歡我們能儘快完成婚事。他們甚至還找了亞伯·斯托克,這個事情你知道嗎?」
「我知道,伯爵把這個事情交給了維爾德。他現在正在陽奉陰違。」
希貝爾又笑起來。這個時候她的笑容還沒有恢復正常,依舊帶著殘存的扭曲和癲狂,聖女抬起手按住自己的額頭:「你們的盟約看上去暫時還很堅固。」
她放下手,湊了過去:「埃德溫,我們答應皇帝和教皇,履行婚約吧。」
在埃德溫猛地抬頭想要說什麼的時候,她做了一個制止的手勢,笑容異常柔和,她放緩語氣;「你別急,聽我說完,你再想是否拒絕。」
*
「埃德溫與希貝爾同意履行婚約??」
解決了各處秘境,艾斯特爾又和魔法公會的負責人扯皮了好一會,說好了各項工作這才被方向。身她心俱疲帶著兩個傭兵趕到聖羅倫薩中央醫院與蕾拉她們會合,剛想去睡一覺休息的艾斯特爾被法神拉住了衣服,告知了這個驚人的消息。
她的眼睛好像要從眼眶裡掉出來:「他們是中了什麼魔法嗎?」
法神笑起來:「這不是很正常嗎?畢竟……」,她意味深長地說,「雄獅的意志是不會被撼動的。他能堅持到現在其實很不錯了,畢竟我以為,在長者的壓迫下他會很快屈服。」&="&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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