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硯不說話,唇角掛著一抹笑,揣著胡餅出了門。
今日休沐,陳崔被宰相和中書令眾官請去議事,裴硯也不在宮中。
李昭寧難得被放養,便去了難民營,拿了些抄好的冊子準備去賣,卻發現有幾本薄薄的冊子,自己也沒看過。
她去問了流民才知道,有幾個識字的覺得話本不夠好,自己寫了半本,想出去碰碰運氣,萬一有人愛看,就繼續寫。
李昭寧覺得這個法子不錯,既能節約時間一邊寫一邊賣,又能防患於未然,及時止損。
她換上流民的素白色坦領裙,取下束髮簪,將頭髮梳成兩隻小辮子垂在耳側,用一張大方巾將臉裹好,只露出兩隻黑漆漆的眼睛,便揣著一兜書回到了長安街頭。
她混在人群中,看到有打扮得齊整一些、看起來識字的人,便走過去推銷:
「郎君要看新話本嗎?雖然只有前半卷,但新奇得很呢!這本新的,不好看不要錢!」
偶有一兩個被她吸引過來的路人,不一會兒,她就賣出去一本。
李昭寧隨著人群走到寬大喧鬧的朱雀街上。這裡熱鬧,買書的人只會多不會少。
果然,不需要她推銷,就被人群圍了個水泄不通。
李昭寧雖然用方巾裹著面孔,但裙子畢竟不是寬大的圓領袍,她端莊的儀態、白嫩的皮膚無不向路人昭示著,這位賣書的姑娘是個深藏不露的大美人。
李昭寧從未想過買書的人這麼多,她一邊收錢,一邊清點著剩餘的本數,還要大聲喊:「都排好隊不要擠!一個一個來!」
很快,李昭寧懷裡的書便消失了一半。
一隻白淨纖長手伸過來,寬大的手掌上躺著一粒碎銀。
李昭寧瞟了一眼,拿過碎銀在手裡掂了掂,恍惚間覺得什麼東西有些熟悉。
那隻大手並未收回,鬼使神差地,她盯著那掌心看了兩眼,猛地抬頭。
熟悉的臉,笑眯眯的裴硯。
第9章
李昭寧:……
怎麼哪哪都有他啊。
裴硯一臉雲淡風輕的微笑:「買五本。」
李昭寧清晰地聽見了自己吞口水的「咕嘟」聲。
她強壓慌亂,勉強笑道:「郎君要什麼書?」
裴硯問:「有什麼?」
李昭寧伸進包裹里的手拿不出來。
裴硯的詩文驚才絕艷,俊逸瀟灑如雲間清鶴,跟這些話本有雲泥之別,李昭寧有些猶豫。
那是寫詩弄墨的手,不應該沾染這些市井俗艷之氣。
裴硯的眼睛緊緊盯著李昭寧,壓得她心頭髮怵,找了半天,給他拿了一本《鶯鶯傳》。
這是袁振所寫,也是同裴硯一樣的文人墨客,應該不要緊吧?
裴硯拿了書,收在手裡,又攤手在李昭寧面前:「還有呢?」
……
「沒有了。」
李昭寧心虛地緊了緊包裹,將碎銀舉過去:「不賣了,那本書就當送給郎君吧。」
裴硯沒有拿回銀子,而是伸了伸手:「你已經收了銀子,就沒有再還給我的道理。」
李昭寧執著地把銀子放回他掌心推回去,將包裹拉緊往肩上一扛就要走,可是人群中不知誰拉住了她背後的包裹,讓她往後猛地一仰。
「說不賣就不賣了?我還沒買到呢,你不能……」
他話沒說完,聲音突然消失了。
李昭寧好不容易才站穩,回頭一看,只看到一個年紀相仿的年輕男人正跪坐在地,痛苦地揣著手腕,似乎被人重重地打過。
裴硯冷著臉站在一旁,一言不發。
李昭寧趁機撒開腿跑。
裴硯愣了一瞬,大步流星地追過去。
因為跑得太快,李昭寧的包裹又沒有好好繫緊,一晃,書就嘩啦嘩啦往下落。
裴硯一路走,一路撿書。
《霸道軍爺花》。
《重生之我是你大哥葉英啊》。
《她逃,他追,她插翅難飛》。
……
裴硯跟著那抹白色身影轉進一個小巷子,卻發現前面沒路了,兩邊和盡頭都是民宅,巷子中央晾著一大排整齊的衣物,半濕未乾,除了三兩個嬉戲小童之外再無別人。&="&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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