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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硯的肩膀失落地往下沉了沉,但並沒有停下腳步,仍舊緩緩向前走。

「你在幹什麼?!」

巡場官一聲大吼,打破日暮的寧靜。

李昭寧抬頭,便看到巡場官飛跑著沖向她對面的考捨去。

對面坐著的是個老人,大概有四五十歲了,灰白的衣衫上儘是補丁,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顏色,衣襟單薄,貼在他骨瘦嶙峋的身體上,似乎灌進去的風都要比他的身體厚。

巡場官大步跨上台階,從老人手裡抽出一個小冊子,怒道:

「敢夾帶作弊,不想活了?跟我走!」

眾人紛紛看向那老者,連隔壁的考生都伸長脖子探出頭來看熱鬧。

老者嚇了一跳,忙跪下道:「大人……這不是我的夾帶,況且我也沒看,您行行好,把它拿走……」

巡場官高聲怒道:

「在你包袱里,被你掏出來,還說不是你的?」

老者泫然欲泣:「我只是在取我的燒餅,這是誰放的,我不知道!」

巡場官冷哼道:「你這樣的我見多了!東西在你包里,罪證確鑿,還有什麼好辯駁?!」

老人哀嚎大哭:「聖人有言,『君子坦蕩蕩』,讀書人怎會行如此下作之事?!況且我備考多年,本以為中舉無望,可陛下重開科舉、恩德如山,我怎麼會自毀前途,夾帶抄襲呢?!」(2)

老人雖痛哭流涕,卻仍然被巡場官反剪著胳膊往外走,花白的頭髮在涼風中飄飄曳曳。

眾考生雖看熱鬧的多,但都緘默,無一人出聲,也無一人制止。

一來,浪費時間多管閒事,強出頭的代價可能是自己也被拖下水;

二來,老者雖然年紀大,但也是個潛在的競爭對手,少一個人考試,中舉的可能性便大一分。

無人在意這位老者究竟是不是做了弊,隨著他被巡場官帶著鎖鏈拉走,考場便恢復了剛才的寂靜。

李昭寧探出頭,看了看遠處陳崔的身影,他仍舊坐在迴廊下,太遠,看不清表情。

她低下頭,凝眸思考,可下筆處,老者的悲痛之色在紙面上揮之不去。

李昭寧放下筆,走出號舍,對巡場官道:

「真相未明,怎可輕易抓人?」

此言一出,大家紛紛看向這位突然出頭的學子,目光有看戲的,有好奇的,有羨慕的,也有嘲諷輕蔑的。

巡場官堪堪停住,轉過身,考生們便在一瞬間收回目光,噤若寒蟬。

李昭寧道:「他說不是他的夾帶,為什麼不讓他把話說清楚?」

巡場官怒道:「他正往外掏,就被我抓個現行,還有什麼好抵賴的?」

他冷哼一聲,瞥了一眼李昭寧,話語中是不屑的勸誡:「小郎君一表人才,想必中舉有望,何必如此呢……況且舉子應潔身自好,不要與作弊的小賊同流合污……」

他話未說完,李昭寧已經走到他面前,一把抽出他手裡的小冊子,舉到老人面前問:

「到底是不是你的?」

老人臉上老淚縱橫:「不是!讀書人怎會行如此下作之事!」

李昭寧捏著冊子,拱手道了聲「失禮」,便轉過身向著老人所在的考舍走去,啪地一下拿過書案上的答卷,再走到中央的過道上。

裴硯站在高台上,看了兩眼李昭寧的瘦削身影,又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遠處的陳崔,緩緩向前走去,直到高大的身影擋在了陳崔和李昭寧的視線之間。

過道里,李昭寧將老人的答卷鋪在地上,再展開冊子,仔細比對一番,對巡場官道:

「答卷上的字跡與夾帶中的字跡截然不同,這確實不是他的東西。」

巡場官輕哼一聲:「就算不是他寫的,在他的包袱里,也算作弊!」

這話沒錯,只要在考場上發現了夾帶,只要不能證明這是別人陷害,自己就要承擔責任。

老者淚道:「若是我帶的,天打雷劈!定是有人見不得我好……」

李昭寧眸光一轉:「進場查驗時,你包裹里沒有這冊子,但現在卻有了,你想想,包裹什麼時候離開過你身邊?」

老人思索片刻,目光一閃:「方才去端熱湯時,我在小車那裡排隊許久……一定是那個時候……」

李昭寧嘆了口氣:「那便是那時候放進去的。」

她撿起地上的小冊子,放進巡考管手中:「這是證據,等考完後與考生的字跡比對,誰寫的,一目了然。」

她舉手投足之間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和威儀,巡場官怔然,順從地雙手接過冊子,喃喃道了聲「好」,便放開了老者。

老者噗通一聲跪在李昭寧面前,手腕的鎖鏈在地上摔得叮鈴作響,哽咽道:「您真是我的再生……」&=&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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