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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昭寧一身淺粉色長裙,外面套了件鵝黃的大袖衫,頭髮也只是將兩鬢碎發編成兩個魚骨辮垂在耳畔,後腦勺的頭髮就這樣鬆鬆地垂著了。

她站在夜市街口,看著漸漸熙攘起來的人流,不由得有些感慨。

這是她的長安。

昔日破敗,復又繁華的長安。

而不知道什麼時候,她的身後走來一個高大的青年,一身淺青色的衣袍,幞頭系的工整,兩手鬆松地背在身後,面若冠玉、神采無雙,引得路人紛紛側目,他卻目不斜視地走到李昭寧身後才停下來。

李昭寧聞到一股淡淡的柑橘味,便知是等著的人到了,歡喜地轉過身,抬眸望了他一眼。

明明很開心,開口卻故意冷下聲調:「你來晚了。」

不知為何,她最近總喜歡在這種小事上欺負他,好在裴硯毫不在意,總是溫言軟語地哄著。

這次也不例外,裴硯眉眼間籠著一抹淡淡的笑:「但憑陛下責罰。」

他明明說著請罪的話,可姿態卻沒有半分謙卑,語調也是清歡柔軟,似冬日山澗中汩汩湧出的溫泉。

但這是盛夏,再熱一點,就要燙死人了。

李昭寧輕哼一聲,不與他計較,抬腳向前:「走吧。」

裴硯也不問去哪,快步跟上,卻在靠近的一瞬又略略頓了頓,保持著跟隨又不會打擾到她的微妙距離。

李昭寧鼻尖的柑橘味將散未散,恰到好處地縈繞在鼻尖,便知裴硯一直跟著,毫不猶豫地大步往前走。

自從她登基,裴硯便一直在近旁輔佐,無論是真心還是刻意,也都幫助她許多,對她交待的事也總是盡心盡力甚至超額完成。

她並非不知感恩的人,但賜些功名利祿總是太俗套了,況且那是君賜予臣的,不是李昭寧送給裴硯的。

思來想去,她最終決定給裴硯親手做一支筆。

筆身的木材是在歷年的貢品中找到的一小塊紫檀木,每日回了寢殿她便再燈下一刀一刀削成細長的筆桿,再用小刻刀雕出一隻翠竹的圖案,以金絲嵌入其中,筆桿尾部則刻著裴硯的表字「牧之」。

筆端則是從白鶴頸羽中一根根拆出最輕柔最細密的纖毛扎束而成。

將毛束粘在筆桿上的工藝極其講究,李昭寧不太會,又怕自己做不好,故而委託了京中一家制筆大作坊替她做,今日便是去取筆的日子。

也不知道這樣花心思的筆,裴硯喜不喜歡。

李昭寧的腳步慢下來,想回頭看裴硯一眼——那樣如星如月的面龐,十幾天未見,她竟有些絲絲縷縷的想念。

卻忽然聞到一股濃烈的槐花香。

她順著味道掃了一圈街道,很快就看到了那個賣槐花糕的小鋪子,一隻小推車立在路邊,車上兩個燒炭的小爐子架著兩頂蒸籠,正往外飄著大團大團白色的蒸汽,香得路過的人都紛紛側目。

李昭寧不禁駐足看了兩眼,剛好有路過的小童央求著身邊的父母買糕,車後的攤主搬開蒸籠蓋,瞬間一股濃烈的槐花香就撲面而來了。

她吞了吞口水,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裴硯,他正看著她,目光如平靜的湖面,沉靜而溫柔。

「你等我一下。」李昭寧留下一句話便小跑著衝到槐花糕的鋪子面前,讓攤主包了兩隻糕,卻猛地發現自己出來得匆忙,根本沒帶錢。

望著李昭寧面上的窘迫,攤主關切地問:「怎麼了小女郎?」

李昭寧有些懊惱又有些尷尬,正扯著唇角想著要不別買了,卻突然看到一隻白色的袖子往前一伸,遞過去四個銅板。

那手指白淨纖長,手掌寬大瑩潤,一看就是裴硯的。

李昭寧驀然轉頭看向裴硯,卻發現他一雙漆黑眸子裡滿是瞭然的笑意,便沖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輕聲道:「多謝。」

裴硯仍舊是溫柔地笑著,接過老闆遞過來的糕,攤在李昭寧面前:「燙,慢點吃。」

槐花的清甜香味縈繞在鼻尖,李昭寧只猶豫了一瞬便將紙包拿了過來,一邊走,一邊小口小口地吃。

或許是看她吃得太慢,裴硯問:「好吃嗎?」

李昭寧點頭,「好吃,」她咽下嘴裡的糕,無比自然地拿起另一隻她還沒咬過的槐花糕,遞到了裴硯嘴邊,彎唇一笑,眸光清澈:「嘗嘗?」&=&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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