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我把你從把你從神壇上拉下來的嗎?從始至終我有做過勾-引你的事嗎?謝靜姝無聲質問。分明是你,自甘墮落。
青年帝王再也無所顧忌,自毀般剝開皮肉,將最脆弱,最失態,最醜陋,最下流的樣子擺在妹妹面前,無論你平靜接受還是大驚失色,你的兄長都有這般見不得光的一面。
謝靜姝別開臉不忍看,可她做不到把感官都堵起來,手裡握著的是皇兄,耳邊迴蕩的,亦是襴袍下不斷跳動,發出清脆聲響的檀木佛珠手串,還有皇兄斷斷續續低吟的經文。
「人從愛欲生憂,從憂生怖;若離於愛,何憂何怖?」
「然眾生愛纏裹,流轉如蜜蜂,貪著於華味,死墮毒器中。」
驚雷爆破,雨打窗欞,皇兄的誦經聲被掩蓋。
察覺到有雙眼睛在高處看著自己,謝靜姝立刻朝那道目光望去,不是皇兄,而是立於神龕中的一尊佛像。
祂面目威嚴猙獰,不似觀音柔和,只一眼便令人心生敬畏。
青年喘-息得愈發粗重,宛若徹夜急促的雨點,謝靜姝察覺到一直攥住她的手忽的不動了,整個身體朝她傾斜,最後倒在她的肩膀上。
然後聽到皇兄在耳畔說,「兄妹相敬,譬如唇齒;急緩相救,患難不棄。」
窗外電光閃過,照得佛像肅目越發清晰,好似在審判,汝兄妹二人罪惡,吾絕不寬恕。
鼻頭酸軟,渾身發抖,喉嚨哽咽得生疼,她想哭卻哭不出來。
不清楚胸口那股難以紓解的鬱氣是因為噁心,還是因為心疼。
她不願再細究,若是往深處想,她會像皇兄一樣瘋掉。
所以她用力推開謝檀弈,撐著禪椅扶手站起,將手中污穢全部抹到那張玉面觀音相上。
「你的髒東西,還給你!」她喘著氣怒吼。
青年卻低低一笑,頂著那張被污染得凌亂的美貌容顏望向她,「若瑛瑛此行的目的是羞辱兄長,那麼恭喜,你做到了。」
疾風未止,驟雨不歇,二人沉默對峙。
謝靜姝率先敗下陣來,她不敢看皇兄,菩薩相上的玉露會不斷提醒她方才的所做所為。
她砸了皇兄的書房。
謝檀弈沒制止,只是坐在禪椅上溺愛地看著她砸。
是以,她砸得更用力,連同神龕中的佛像也砸得稀巴爛。
撒完氣轉身離開時,謝檀弈陰惻惻開口提醒,「記得好好考慮皇兄之前說過的話。」
她站定在門前,那帶著冷氣的聲音繼續幽幽飄來。
「突厥王對待俘虜,絕對不會比兄長對待妹妹更有耐心。」
第36章 (補寫) 皇妹,你想好了……
謝檀弈是她眾多兄長中最有耐心的, 十分擅長與人周旋,直到最後把人耗死,或者等人虛弱時一擊斃命。現在他把那些用來對付大臣的手段作用到她身上了。
——「我可以派使者出使突厥救陸昭回來, 但前提是拿你自己來換。」
這是他的原話, 他也的確會這樣做。只不過現在他還在等, 等她突破心裡最後一層道德防線,主動與他交歡。
水漏滴落的聲音是催命的音符,時間越往後推, 後果越難以預測。她害怕從突厥傳來俘虜被折磨至死的消息。
到那時, 失去這個可以拿捏她的籌碼,皇兄只怕是會做出更瘋狂的事情。
她清楚皇兄的品性, 帝王圍獵時,殘忍至極。
不能再等了。
謝靜姝捏著豹子尾巴掛件發呆。
白色的一截豹尾,花紋十分好看,是陸昭第一次隨軍前在上林苑獵來送予她的生辰禮。
迫切地想回憶起些及笄時的感情悸動,可她發現,自己對那些細微情感的感官已經變得麻木了,只剩下同烏雲般化不開的愛與恨凝結在心頭。
她想不起陸昭第一次親吻她時汗濕的手心, 也記不得自己是如何傲嬌地裝作滿不在乎。
已經被弄得筋疲力盡, 再也沒有力氣用小女兒的心態去喜歡一個人。那些美好的情感好像只是人生中的過客, 像流水般從她生命里淌過, 一去不返。
親情愛恨太過濃烈,以至於顯得那份單純的情感微不足道。&="&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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