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傷,放在他身上,卻格外性感,像是戴上了另類的choker。
聞述伸手,卻不是接過那半塊麵包片,食指直直朝著衣領之下的烏青。
指腹輕輕一點。
溫熱的皮膚和冰涼的指尖。
兩人同時愣住了。
廚房昏暗無燈光,外面簌簌下落的雪都比裡面明亮。
看不清對方的神情。
白鵠咀嚼的動作停了,完全沒想到這齣戲。
甚至沒想明白自己為什麼看著那隻手逐步靠近時,竟然連下意識的閃躲都沒有。
「這人太邪門了,」白鵠想,看了對方一眼,蒼白的皮膚可以當反光板,又想,「別是哪來的蠱惑人心的艷鬼。」
聞述長得冷,倒不艷,但鬼是挺鬼的。
近乎透明的膚色、冰冷的體溫、安靜時的詭譎。
白鵠艱難咽下那噎人的乾麵包,往後躲開,一手拉緊了衣領,一手把麵包片直接塞給那隻作惡的手。
「吃點,別餓著了。」
聞述竟也沒對此突發事件增添戲份,一言不發地接過,靠在另一邊的牆。
屋內安靜得嚇人,還莫名尷尬。
白鵠是臉皮厚的人,但此時也有些受不住這沉默的氣氛,嚼完那半片麵包之後,假裝噎住一樣,捂著脖子裝模作樣咳了一聲:「女鬼怪兇殘的,昨晚把我推進鏡子裡,今天勒我脖……」
他還沒說完,突然之間,朝向院子的窗外傳來撲扇翅膀的聲音。
是鸚鵡系統。
【恭喜乘客,第二道題目回答正確。】
白鵠沒再說話,掏出手機打開電筒模式,扒著窗戶看過去。
院子裡只有伊一和賈子涵,他們剛挖出了一個頭。
或者說,是個骷髏頭。
並不完整,頭骨破碎,下頜骨消失。
鸚鵡就立在木樁上,黑豆大小的眼睛映著那個頭骨。
手機光束在不大的院子掃了一圈,沒發現和綺和仙貝的身影。
白鵠剛要詢問,聽見上方二樓窗口的聲音。
「在這兒呢,別找了。」和綺的聲音。
白鵠探頭看過去,和綺和仙貝都扒著窗口往下看,不知道之前那段時間在聊什麼。
聞述也走到了廚房窗口,和白鵠並排,卻相隔甚遠。
白鵠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得到一個眨巴眼的無辜笑容。
鸚鵡開始講述故事的後續。
【父親的朋友打撈到了商船,卻突然倒戈,在碼頭扣下了商船,要求父親證明那艘商船所屬於他。】
【父親與朋友大吵一架,他不願子女的購物清單無法實現,始終在碼頭處徘徊,意圖搶回商船。】
【然而,長久沒有等到父親消息的他們愈發地焦急,紳士淑女們又粗鄙起來。】
【但貝兒依舊在照料她的花。】
【那天,他們吵了起來,貝兒的花全被他們互相朝對方攻擊的物品砸壞了。】
【第二天,神奇的事出現了,院子裡的花竟然又重新立起,煥發光彩,與此同時,傳來消息,父親去世了。】
鸚鵡說完了故事之後並沒有像上一次飛走,它展開翅膀,歪著腦袋,下發第三個問題。
【恭喜乘客找到第三道題目,以下為題目要求。】
【題目:「我」將要去哪兒?】
【時間:無時間限制。】
【提示:本題需找到地點。】
【叮!】
【列車已到達,停留時間未定,乘客可開始陸續進站,請乘客把握好進站時間,切勿遲到。】
雪細細簌簌從空中落下,夜空黑漆漆,遠處村子裡的屋內沒有燈光和炊煙。
鸚鵡飛走了。
樓上亮起了煤油燈,和綺舉著的。
院子只有白鵠手機發出的單薄光束。
「父親去世了?」賈子涵呆呆地扔了鏟子,看著光束盡頭的白鵠和聞述,「那我們昨天見到的是誰?」
還沒人回答他,陡然,遠處村子裡的鐘聲響起。
像餐廳開宴的傳菜鈴。
「當——」
「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