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述有些費解,玫瑰林的副本又不是沒別的見證人,就沒個人給他闢謠嗎?
那廝就是突然出現在新手車廂里的,哪來的放出來關回去的事?白鵠又不姓孫,也沒壓五指山。
「你是不是也要去惡靈都市?你怕是趕不上趟了,在你臭美的半小時裡,恐怕惡靈都市的副本都被人搶光了名額。」李四年跟著下樓,幸災樂禍道。
一個站點的乘客人數有限制,該多少人就是多少人,達到了就不會再送完那個站點。
聞述在樓下那個堆滿藍色心愿幣的桌子旁停下,回頭譏諷地看了一眼。
「像你這種混日子的,是不會知道有權人能有多有權的。」
「……」李四年能屈能伸,「大佬,求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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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靈都市。
城北,第一連鎖酒店。
公交車上也不是沒有什麼「優秀人士」出現。
比如特意將紙錢燒在白鵠面前的老奶奶,白鵠還挺樂呵的,一臉「你非要孝敬我那也沒辦法」,然後笑眯眯道謝,心安理得翹著二郎腿當人八旬老太的祖宗。
比如後排一直發出磨牙聲音的奇異男士,咯咯咯地敲擊著耳膜,但白鵠一向只對長得好看的和長得格外丑的有好奇心,其餘全當空氣,於是這位男士啃了一路的手骨也沒得到一個餘光。
再比如……
總之,白鵠不是正常人,比這些「優秀人士」更優秀,心理素質強悍,興致來了,腦迴路也異於常人。
但今晚……或者說,從進這個副本開始,他的興致就沒高過。
下了公交車後,沒走幾步路就是所預約的酒店了。
現在還不算夜深,八點不到,平庸人士不出門,「優秀人士」到處晃蕩,「頂級優秀人士」還沒到出門時間。
故而,晚上八點的城市十分靜謐。
酒店內部富麗堂皇,十分有「皇家」的暴發富感,但詭異感也十足。
大堂中-央吊著的華麗吊燈晃晃悠悠,仿佛有「人」在盪鞦韆。
沙發處、桌子上都有著小孩子的血手印。
前台的工作人員……不亞於司機師傅。
做前台工作的,嘴上功夫要好,眼力見要有,不言之意也要能聽懂。
故而,嘴裡的伶牙俐齒嚼著不知名的圓形肉-球,眼睛一眨一閉,像攪拌機里的尖刀收縮,耳朵放在了胸口上長,大概是想體現「不言之意已經放在了心裡」,但白鵠認為這也是「聽過的話不過腦子」的體現。
不過個人進化的趨勢不可避,白鵠不理解但尊重。
他把手機上的簡訊交給前台看,前台的伶牙俐齒一張,血淋淋得像是恐嚇,身為客人的白鵠不免產生了投訴的想法。
好在雖然嘴巴血淋淋,手還挺乾淨的,遞過來的房卡沒有讓人難以下手。
住所是高層,如果在房間見鬼,連跳窗的可能性都杜絕了。
707,西方的惡魔數字,但白鵠長在紅旗下,不信西方玄學。
電梯燈忽閃忽閃,還是暗紅色的光,把那幾平方米的空間照成了血棺材的架勢。
白鵠純當那是紅旗的紅,一身浩然正氣,還以為脖子下掛著少先隊員紅領巾。
按了電梯之後,電梯門緩緩關閉,突然,一隻青黑色的手伸-進來亂摸亂抓,還沒等電梯門自動感應再次關閉,白鵠一腳把那個不禮貌的手踢了出去。
……於是電梯門順利關閉。
剛關上門,電梯黑了一瞬,同時一串驚悚的笑聲。
就在背後。
不知何時,多了一位「人」。
而且非常自來熟,涼氣攀在耳邊,背部被施加了重量,就好像,有個女鬼趴在自己肩頭上。
白鵠打開手機閃光燈,照過去,扒拉下來,十分嚴肅:「男女授受不親。」
「……」
「女鬼也是。」白鵠補充道。
通過燈光可以看到,電梯內全是血腳印。
看來電梯內不止多了一位。
不過這些全是精神攻擊。
恰好,白鵠精神很好。
電梯不動也沒辦法,白鵠就站在原地刷被各類惡靈GG占滿的帖子,時不時進去騷擾幾句,樂此不疲。
他刷到了一個主題名為:如何逃離這個城市?
剛點進去,欻的一下,屏幕上方鑽出一個嬰兒頭。
巨人觀、青黑臉、凹陷眼眶,白天那個嬰靈。
黑暗的空間,下方屏幕的幽光映襯,這個嬰靈一張嘴,全是半成型的內臟湧出。
白鵠連眼都沒眨,趁沒吐到自己身上之前連忙退後了一步,繼續看帖子。
誰知道,才瞄了一眼,帖子已經被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