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少年聞述翹著腳坐在床邊,十分坦然,做完壞事還一臉淡然,甚至因為有仇即報而稍微愉悅得眯了眯眼。
不知道是誰教的。
「什麼鈔能力能直接定位到我的房間裡,你倆賄賂了系統還是工作人員?」白鵠收回視線,看向靠牆的正版聞述,十分好奇,「什麼渠道?有賄賂通道那有沒有投訴通道?我挺想投訴他們侵-犯我個人隱私的。」
把他騙進這個危險的世界就算了,還竊取他家人的情報。
可惡,過分!
「……」聞述一時不知道該提醒他關注點歪了,還是先隱瞞自己的跟蹤行為。
他決定有問必答,把自己的好感先拉回來:「有,但沒用——不過人生在世,就該試試,出站後我親自帶你去。」
白鵠沒有拒絕,笑眯眯道謝:「好的,新人。」
老乘客聞述:「……」
說大話一時爽,補救火葬場。
李四年低頭用從春卷造型掉成美人魚造型的白色棉被隨便擦了擦鼻血,瞅著那張一模一樣的臉,又把一肚子話憋了回去,心裡暗罵這兩個都不是什麼好人。
他歇了尋仇的心,又十分殷勤地繼續回答:「一開始倒不是定位到您的房間,也是按照正常流程出站的,當時還在十字路口,然後——嗷!!」
李四年的鼻樑再次遭到重擊。
這回熱淚和熱血齊下,迅速得格外默契。
反彈過來的插頭被線路拉扯回去,停在聞述剛收回的腳邊。
再次躲過噴灑而出的鮮紅的白鵠:「……」
聞述極其掩耳盜鈴,以為笑得燦爛就能假裝無辜。
「腳滑。」
「……是挺狡猾的。」白鵠默默又瞧了一眼李四年鼻頭上的三個插頭印記。
默哀三秒,而後看在那張笑臉的份上,狼狽為奸了。
三人沉默地看著地上那個爆哭的李四年悲痛止血,兩位犯罪者心安理得,只有白鵠這個非犯罪者莫名產生了一股心虛愧疚感。
一種監護人沒當到位的心理。
李四年生理性疼痛,李四年心理性悲憤,李四年不忿,李四年要崛起,李四年要揭底。
李四年捂著鼻子大吼:「男神我實話和你說吧,聞述那廝就是為了跟蹤你才來的!他這個卑劣的……」
觸及到聞述的眼神後,他口水一嗆,口鼻連通,連帶著要咳出血來了,立刻吞了一口血水,音調立刻降了下來,弱弱補救:「咳,狂熱的粉絲,和我不相上下呢,我也是男神你的粉絲。」
被「男神」二字吹爽了的土狗自戀狂白鵠十分自得,壓根沒在意內容形式。
他謙虛地擺擺手,高調地回復道:「男神不敢當,喊我宇宙無敵究極霹靂英俊瀟灑帥氣……」
「這屋裡裝不下這麼多形容詞。」聞述提醒道。
白鵠勉為其難:「簡稱帥哥。」
狂熱粉絲李四年:「……」
沒想到海報里的那個人是這種性格……更愛了!
「沒關係沒關係,您想要我怎麼稱呼都行,都行哈……」
聞述十分唾棄李四年的拍馬屁方式。
「天使,你這次帶的什麼蠢貨,真的不會拖你後腿嗎?」那個少年聞述終於頭一回對白鵠說話了。
但稱呼……讓另外兩位驚為側目。
一山更比一山高,馬屁更有馬屁精,這廝拍的馬屁好不要臉!
還搞拉踩!
白鵠狂壓嘴角,甚至忍不住拿出手機照鏡子看自己頭頂是不是真的頂了光環。
臭屁了半天,最終認定,他的美貌和帥氣已經能夠比得上那虛無的光環頭銜了。
聞述是看在對方長得和自己一樣的面子上才沒下殺手,此刻拳頭癢了。
但瞧見那眉目見縈繞的病氣,又有一瞬恍惚。
似乎聽見不知來自何方的聲音,說著什麼惱人的大道理:「立什麼拯救世界的抱負,善待自己就是對世界的懷柔啊。」
像一陣風,迅速而過,瀟灑消失,不留蹤跡,甚至沒在水面留下一絲漣漪,卻讓行人陷入對鳳來過的自證。
就這一瞬恍惚,李四年瞧著連聞述都不出頭,也縮了縮腦袋,還連帶再捂了捂鼻子。
這場風波平安度過。
白鵠照完鏡子後,才放下手機看那個少年聞述。
說實話,每次看到他的時候,總有種熟悉的感覺,這種熟悉很奇異,並不是因為和聞述長得一樣……或許也有所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