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鵠:「……你不覺得你身為大佬有失風範嗎?」
「有嗎?」聞述掃了周圍一眼,又靠回了牆壁,說,「需要維持所謂大佬風範的,只能證明還不夠強大,怕被別人造-反罷了。」
說是這麼說,但聞述向來都是得寸只進一尺、不得寸就只進一寸,並且只踩線一秒,並不逗留,十分識趣。
白鵠想了想,覺得聞述大概只是熱衷於踩線,怕是玩樂大於喜愛,童心未泯。
他大發慈悲,不和聞述計較。
車廂內有幾位維持大佬風範的,就有幾堆小團伙。
刨除聞述這個不需要維持大佬風範也很強大的大佬,一位是刻薄的先生,一位是白皮紅臉的男士。
三撮人,以及一些散落的「無領袖」,老乘客共有十三位。
白鵠、聞述、李四年算一撮,刻薄的先生和嘯天算一撮,都靠在了車廂頭,白皮紅臉的男士帶著各種膚色種族加起來有六人,靠在車廂尾。
還有兩個熟面孔的「無領袖」——黃毛伊一和高中生賈子涵。
這兩人夾雜在新乘客之中,弱小可憐得像丟了娘的小蝌蚪,被人群推擠被車廂搖擺,命運如同沒根的水草。
他倆在見到白鵠的時候倒是眼前迸發火光,可惜隔得遠,外國友人那邊人高馬大,雙手撲哧撲哧都擠不過來,只好瞪著水靈靈的眼瞅白鵠,表情悲痛,活似找到了爹。
聞述也發現了這倆,嘆了口氣。
白鵠看他:「你做了什麼喪心病狂的事見到他們要嘆氣。」
聞述說不是,又嘆了口氣:「李四年要是知道我倆在背地裡育有兩個弟弟給他一定會傷心吧。」
白鵠:「……」
李四年經常從老大和大佬的稱呼切換成死人是有原因的。
由於新乘客有七人,且情緒都不太穩定,李四年苦口婆心當前輩上課上到車停,也沒有達到十分成效。
最後車門開啟的時候,有人衝出去有人警惕停留,李四年錯峰迴到白鵠面前,捂著要扯破的嗓子說:「大師,法海盡力了,讓他們去苦海泡著吧。」
白鵠拍了拍李法海以示寬慰,並指了指身後兩位嗷嗷待哺的弟弟,說:「你聞老大給你生的兩個弟弟,把這倆釣著別進苦海就行。」
李四年回頭不是岸,只瞧見被擠出汗的兩位,一時無言,咳出嘶啞。
車廂內的人陸陸續續都散了,白鵠剛要離開,視線內就伸-進一隻左手。
「認識一下,白、鵠,」左手主人把名字讀的生疏,臉部肌肉一動,擠出了不含感情的笑,連眉眼都藏著刀,「我是左散人。」
白鵠眉梢一抽,下意識看了一眼旁邊的嘯天。
雖然對方不是叫三眼,但名散人,還挺匹配。
李四年看孩子呢,沒空當經紀人,聞述竟也一動不動,眼皮稍垂,遮了半個瞳孔,看著左散人遞手。
白鵠又看回左散人,眼稍微彎曲,伸-出右手拍了拍那個左手的手背和手心,打了個十分不標準的美式招呼:「你好,左撇子,我是右撇子。」
遷就左撇子就需要伸左手,而遷就是退讓的第一步。
白鵠的慈悲有限,散發不了所有人。
何況他見多識廣,知道對方肚子裡裝什麼貨。
白鵠還順帶舉著右手給旁邊的嘯天打了個招呼:「又見面了,這回是隊友,就不針對你了哦。」
嘯天穿著無袖背心,腰間依舊掛著皮球,站在左散人旁,的確很有主僕感,從頭到尾都沒嚷過一聲。
現在瞧著白鵠的招呼,也只是眼睛一抽,沒說什麼。
白鵠說完就瀟灑走人了,聞述也學著白鵠的樣子,一巴掌把左散人的左手拍下,而後和嘯天打了個招呼,說:「這次就不搶劫你了。」
嘯天咬著牙沒說話。
李四年拎著兩個崽,不好浪,只是十分不禮貌地衝著這兩位的臉咳嗽了兩聲算打招呼,見嘯天呲著牙就要衝上來咬,又拉著兩個崽走人了。
伊一這段時間狠狠補習,傻是不傻了,這幾位大佬全都認識,但人也更鵪鶉,沒想到賈子涵初生牛犢不怕虎,上扶梯的時候衝著李四年問:「那兩位是誰?」
伊一-大驚失色,只恨自己捂嘴技能還不熟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