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武雙全的聖上,在公子面前,就像個弱雞一樣!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嗎?
立刻腦補了一百零八種怨偶相愛相殺的畫面出來。
從這個角度來看,小祿子倒是也沒想錯。
夜臨淵越是不甘、越是得不到,便越是沉淪在對蘇紜卿的迷戀中無法自拔。他一邊憤懣又一邊心軟,一邊自尊受挫又一邊愛得更深。
事到如今,他已經無法從自己瘋狂的不甘和日益加深的愛戀中抽身而退了。
大概便真是,一物降一物吧。
他快步離開之後,蘇紜卿狂跳的心卻沒能平靜下來。
往事如潮水一般涌了上來。他想起夜臨淵兇巴巴給他塗藥的樣子、默默往他手裡塞來暖爐的樣子、半夜追出來從魏無憂手裡救下他的樣子、昏過去之前隱約看見他心碎欲裂的樣子……
突然就覺得,夜臨淵好像是真的挺在意他的。
「他喜歡我?」蘇紜卿怔怔的捏緊了精緻的被褥,「怎麼可能……」
但,這些記憶都很真實而清晰,而自己當時幸福滿溢的心情也都還烙印在心。
「怎麼回事?」蘇紜卿頭又開始隱隱作痛,連胸口也傳來絲絲入扣般的疼痛。
我曾被他牽引著喜怒哀樂嗎?
為什麼?他明明只是阿淵的替代品啊……
這種感覺到底是為什麼?
「他居然把朕比作、比作——狗!」夜臨淵暴躁的將桌上的茶具茶葉拂了一地,聲音都哽了。
盛皓元惋惜的看著散落在地的上好碧螺春,痛心疾首道:「臨淵,你少砸點。浪費可恥……」
「朕真恨不得……掐死他!」夜臨淵雙目通紅,喘著粗氣。
盛皓元抿嘴笑道:「那還不是捨不得?」
「……」夜臨淵語塞。
「你生氣歸生氣,」盛皓元搖著摺扇,輕聲嘆道,「但不覺得小畫師難能可貴嘛?他不會撒謊或是隱藏自己,心思可謂純粹無暇;又不懼強權,行得正站得直。」
說到「強權」二字時,他略猶豫了下。
嗯畢竟這是在說夜臨淵的壞話。
「……」夜臨淵沒答話,心裡倒是認同。在他面前虛以委蛇的、諂媚奉承的、心機深重的人太多,從來沒有人像蘇紜卿這樣乾淨得像一張白紙。他雖然想法有些怪怪的,但是心思卻是真正的純淨如水。
也是因為這個,夜臨淵才喜歡他到不能自拔。
「罷了。」夜臨淵疲倦的擺擺手,「看來,這威脅一法,以後對他是萬萬不能用了。」
盛皓元噗嗤笑道:「以小畫師的性子,你越脅迫他,他越反感。」
夜臨淵茫然失措:「朕該如何是好……?」
盛皓元雙目中盈盈閃動風流之意:「臨淵,這種時候你要聽我的了。小畫師明顯吃軟不吃硬,你在他面前得溫柔些。」
「溫柔?」夜臨淵蹙眉,「朕堂堂九五之尊,難道還要對他低三下四!」
盛皓元輕笑:「沒叫你低三下四,但是,你就不能對他和氣些,寵著捧著些嘛?」
夜臨淵沒吭聲,心想:朕倒是想,但是他給朕寵嗎?
盛皓元嘆道:「你還想不想知道他的心上人是誰了?」
夜臨淵眼中一凝,冷哼道:「朕用盡一切手段,也必須要找出那個人。」
盛皓元略為恨鐵不成鋼的拍了拍他肩:「那就忍讓些,把人先哄好了。」
「……」夜臨淵一陣語塞。
行吧,哄就哄吧。
他只是沒想到,自己堂堂天子也有淪落到生活不易、全憑演技的一天。
他必須找出那個人來。
也終歸想要盡全力贏得蘇紜卿的心。
他就還不信了,到底是什麼人中龍鳳,值得蘇紜卿這般傾心相待、痴心守護。
他絕不認輸!
夜臨淵思忖片刻,又問盛皓元:
「上次朕安排你的事,你進行得如何了?」
盛皓元道:「我以防範刺客的名義在京中加強了衛兵巡查,不管是白日還是黑夜,都派人暗中盯著從一品以上官員和王孫貴族的府邸。若是他們有異動,我們立刻便能知道。」
夜臨淵滿意的點頭,又問:「城門方面的篩查呢?」
盛皓元道:「每一個出城的人,我都親自審核過其背景、家世,還檢查過肩上是否有傷。目前沒有發現疑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