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他們快追上來了,怎麼辦?
舒晚漫無目的地往前跑,視野前方是一片密林,她一頭扎進去的時候忽然福至心靈,想起了這個地方。
這是終山派的禁地。
書里易沉瀾練成了獨步武林的雪山招之後,下了雪夜山來的一個地方就是終山派。他大開殺戒,將這裡變成了一片屍山血海。
除去他本來沒想殺的周遠、宋安之等人,還有一些人僥倖活了下來,就是因為江揚帶著他們撤進了禁地中。
這地方只能開啟一次,開啟之後機關自動銷毀,她竟然誤打誤撞來了這裡!
舒晚加速奔跑,她已經看見禁地的大門了,而身後紛亂的腳步聲也越來越清晰。
「攔住她!不要讓她進入禁地!」
舒晚心猛地一沉,舒戚是堂堂門主,手下眾多又自恃身份,居然會親自出手抓她?莫非禁地中除了那個東西,還有其他的、她也不知道的秘密不成?
暗夜中禁地的大門越發顯得漆黑厚重,如同安靜的猛獸,神秘地蟄伏在密林里。
舒晚一口氣跑到門前,還沒碰到門環,忽然斜里落下了一個人,一把拿住她的手腕將她甩了出去。
宋安之一言不發,雙手成爪迅速向舒晚抓來,舒晚護著易沉瀾,立刻側身閃避。
「咳咳咳……」她急得想開口說話,卻因為聲帶被傷發不出聲音,只好拼命地打手勢,指指易沉瀾,對宋安之又搖頭又擺手。
他才是江玄風的兒子!不要害他,不然你一定會後悔的!
然而舒晚的動作落在宋安之眼裡,卻成了為易沉瀾求情,他臉色一沉,再次出手擒拿,舒晚運起全部的內力,曲手纏住宋安之一臂,向外一甩,將他擲退三步。
「晚晚!你真要為了他和我動手嗎?!」宋安之趔趄幾步,滿臉的不可置信。
舒晚被他斥的眼圈一紅,她也不想這樣不尊敬的對待三師叔,可若是不全力抵抗,她怎麼能跑脫的了?只要讓她把易沉瀾送走,她回來一定會好好向宋安之賠罪的。
舒晚苦於不能說話,整個人又急又怕,眼淚不由自主地往外流,委屈的任誰看了都心軟。
宋安之動作一頓,收了招式低斥道:「你這孩子!你哭什麼哭!」
她不想打傷宋安之,也根本沒時間和他纏鬥,舒晚心中越發焦灼,眼淚流的更凶,張著嘴卻說不出話的感覺讓她絕望,只好慌亂的雙手合十不斷搖晃,無聲的懇求宋安之讓開去路。
宋安之皺了皺眉,面色不忍,手微微動了一下:「你……你這是……」
「安之!攔下她!別放她進那門!」
宋安之猛然回神,不再遲疑,出手如電去抓舒晚的肩膀,似要將易沉瀾從她背上甩脫。舒晚連連後撤,一手正要勾回去護著易沉瀾,忽然感覺他動了。
易沉瀾垂在自己身前的手臂輕輕一晃,似乎甩出了什麼東西,只見宋安之身形瞬間亂了,腳步一滯,眩暈的扶住額頭頓在原地。
「安之!」
「你這不孝女!竟讓那魔頭毒害你三師叔!還不給我站住!」
舒戚已然在幾丈開外,舒晚咬咬牙,心中默道「三師叔,我保證會回來道歉」,轉身跑到了禁地門口,拉住門環向左擰了一圈半,用力向里一推,隨即閃身進門。
進了門,一切聲音倏然消失。
門外的黑夜還有月光與火把照亮,視物絲毫不困難;而門內卻沒任何光亮,漆黑的令人心慌。
舒晚進來便將易沉瀾小心放下,自己也泄了勁癱在一邊,千般滋味一齊湧上心頭:對易沉瀾的自責、對舒戚的氣恨、對江湖中那些所謂大俠的失望、對宋安之愧疚……
「晚晚。」
忽然易沉瀾輕輕的開口,在這無邊無盡的黑中,他的聲音越發顯得清越而充滿磁性,只是語氣似乎很小心翼翼,像是怕驚擾了誰。
舒晚下意識的張了張嘴想說「我在」,卻又忘了自己聲帶受損發不出聲,這一動之下喉嚨劇痛,她捂著脖子,疼的眼淚簌簌地往下掉。
「我們一會出去把事情說清楚就好,是我挾持了你,我也確實對你用了迷藥……只要你承認,你爹爹會原諒你的,一切會和以前一樣。」
舒晚一邊委屈的擦掉因疼痛而流下的眼淚,一邊忍不住有點疑惑,怎麼阿瀾師兄還要這樣說?一切和以前一樣又是什麼意思?再說,他們也出不去的,機關已經銷毀了。
「三師叔不會有事,」等了半天依舊是一片沉默,易沉瀾又低低地開口,聲音更輕,「那藥粉無毒,只是會讓人內力暫失,身體無力,幾日便會恢復的。」
我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