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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晚聽得一怔,一時沒什麼話來反駁,方南丹不說,她還沒來得及想到這一點——阿瀾師兄有方南丹這個親屬下,還用她送他去雪夜山嗎?可是……可是她有點捨不得與他分開,但她該拿什麼理由再跟著他?

舒晚抿著嘴,輸人不輸陣,瞪著方南丹好像很有底氣的樣子,假笑:「我不走,我要跟你們去雪夜山,我怕你給他下毒,你們雪夜山的人會欺負他。」

「哈,下毒?」方南丹哈哈大笑,「你可知道我剛才使了多少毒粉?你們都沒事,可見服過什麼寶貝靈藥,還怕我下毒麼?再說,他若是你這般的性子,我當然會拿出本事好好□□□□,但是少主很好,根本不用我再費心。」

「雪夜山的其他人,倒是有可能試探下他的底。不過這跟你有什麼關係?我們兩派之仇不共戴天,你們做過幾年師兄妹,該不會真以為自己很特殊吧?」

舒晚張了張嘴想反駁「我就是很特殊」,卻發現自己好像又沒什麼理由,方南丹說的不委婉,可是也沒有說錯什麼。

她找不到話來還擊,心裡有點憋屈,在方南丹背後瞪了他好幾眼,抱著膝蓋上不說話了。

沒過一會兒,易沉瀾回來了,他見舒晚把自己縮成個小團團坐著,看著沒受傷,略略放心,對方南丹說道:「容鎮入城關卡查的很嚴,十幾個人一同盤查,還拿著我們的畫像,」他看了一眼舒晚,繼續說道,「方南丹,你精通易容術,給我們改裝一番,躲過追查應該不是問題。」

方南丹「啊」了一聲,愣愣地說:「可是……可是我沒有工具啊,我做完這張人皮後怕被發現,就把東西都扔了,沒工具……沒辦法易容啊……」

易沉瀾沒想到他來了這麼一句,算是徹底把出靜河的路堵死了。他緊抿著唇,目光不善地盯著方南丹,讓方南丹一陣不自在:

「我我我,我可以想辦法。只要我們進了城,我就能把要用的工具採買齊全。不過最好是去靜河,靜河東西保證全。而且偏門多,那裡的看守人的數量會少些,應該好找進入的辦法。」

也就是說還是要冒險進城,易沉瀾沉默了一下,先走到舒晚身邊:「晚晚?」

「嗯……阿瀾師兄。」舒晚抬起頭,她神色正常,但易沉瀾卻覺得那雙平日裡含笑的大眼睛好像有些沒精神。

他心裡一緊,立刻在她身旁坐下,溫聲問道:「晚晚,怎麼了?」

舒晚看著他,搖搖頭問:「阿瀾師兄,我們是要去靜河了嗎?」

「嗯,」易沉瀾微微蹙眉,「我們已經在靜河境內了,如果不進城沒法易容,是去不了雪夜山的。雖然進城以後不會容易,但總要一試。」

「那進了城,我們就要分開麼?我就要去找我爹了是嗎……」舒晚說的有點緊張,悄悄揪著衣角,等著易沉瀾的回答。

易沉瀾不動聲色,聲音更加低柔:「晚晚是想爹爹了麼?」

舒晚搖搖頭,她當然不想舒戚,只是想到若是和易沉瀾分開了,他去了雪夜山,而自己回了終山派,也許以後再見面就難了……

她已經開始想他了。

易沉瀾沉默了片刻,他回想起剛才城門口那些探查的人,他們拿著畫像,畫上的小姑娘巧笑嫣然,正是舒晚。

如果她被舒戚抓回去,他不知道她將會被怎樣對待。

易沉瀾以為舒晚想家,更加不知該如何去說,他虛虛地握住拳頭,想了很久,才低聲說:「晚晚,我們先走,等今晚安頓下來,我們再說這個事,好麼?」

無論再怎麼不忍心,他都必須要把舒晚此刻的處境與她講了。

……

他們到靜河的一個小偏門時,天色已經有些昏暗,易沉瀾看了眼前面四個值守,側頭問方南丹:「你手裡的毒,對付這四個人有把握麼?」

「有有有,」可算有一個他能辦好的事,方南丹立刻應承下來,「我手裡有一味毒,可讓人短時記憶混亂,事後也不會記得。我先毒了他們,你們再過去。」

「你不會再把事情辦砸吧。」易沉瀾涼涼的說。

方南丹訕訕地笑:「不會不會,保證不會。我也是□□湖了,少主,你就放心吧。」

舒晚和易沉瀾留在原地,方南丹獨自往前走了些,離得近了,那幾人的閒聊也聽得清楚:

「哎你們說,舒大俠廣發江湖令,要嚴查靜河和周邊城鎮進出的人,鬧這麼大,那魔頭還敢來嗎?」

「有什麼不敢?那易沉瀾身上流著易衡的血,能是什麼好東西?不過我說舒大俠不愧是大俠,你們知道嗎,要抓捕他的女兒舒晚,我聽說這裡面水挺深。」

「這事我知道!我師兄去過舒大俠的生辰宴,回來他與我們講了,那位舒姑娘,光天化日與易沉瀾摟摟抱抱,丟盡了她爹的臉。我們都猜,舒大俠在江湖令中寫的所謂『有過』,應當是和易沉瀾這魔頭私奔了!他大義滅親,連女兒一起抓,一點也沒有徇私。」

嗯?舒晚那丫頭原來是和少主私奔了麼?怪不得少主待她這樣好。方南丹鄭重地放慢了步子,精神抖擻地繼續偷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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