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鳳花若有所思的指了指易沉瀾, 輕輕笑了,「他既然會雪山招,那便算我雪夜山的人。加之智謀過人城府極深, 這通身的氣度就好像是從小在雪夜山長大的一般,比起雪夜山的孩子也不遑多讓。」
最終,她掀了掀眼皮看向眾人,一錘定音:「是不是易衡的兒子重要嗎?雪夜山里強者為尊, 他明明符合推舉山主的每一個條件。既然如此,我們就推舉他當山主,又有何不可呢?」
此話一出,大殿內眾人皆沉默下來。
苗鳳花表了這般態度,最先打破沉默的人是方南丹,他理所當然的說:「當然沒什麼不可的,這太可了。人家既是少主,又有這般有本事,身份能力都在這擺著,當山主難道不應該是眾望所歸嗎?你們一個個的磨磨唧唧的,還在猶豫什麼呢?」
戴紅的目光在易沉瀾和顧月寒之間流連了好久,最終想了想說道:「可是我們之前推舉代山主的時候,也不完全是憑藉智謀武功啊……」
「笨,少主不會機關術又怎麼樣?他的手下會不就可以了,」方南丹語氣嫌棄,很不滿的看著戴紅,仿佛人家有多麼蠢似的,「再說,當年我們推舉顧月寒這小子當代山主,是因為他傳承了機關術,可以控制這山裡的機關。但是他就算不當代山主了,該是可以控制機關,這又不衝突。」
戴紅的眼睛滴溜滴溜的轉了兩圈,很沒立場的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似乎覺得方南丹說的挺有道理,但自己過不去心裡的那道坎兒,就將目光投向了秦凰。
秦凰微微揚眉,輕輕咳了兩聲,慈祥的笑道:「其實我對誰當山主沒什麼意見,反正兩位都是有能力的年輕後生嘛,總比我這把老骨頭強。都挺好,哈哈……都挺好。」
他避重就輕,又不表態,分明兩邊都不想得罪。方南丹眉頭一皺,「你裝什麼老好人,這麼說那我就當你是答應了。」
方南丹拉完這個隊友後,又轉頭去看牛谷山。
「能力強的人當山主,理應如此。他會雪山招,不管他是偷學的,還是史天磊教的,或是怎麼學來的都不重要,既然他會,還打敗了這些人,那他就有資格當山主。」牛谷山喘了一口粗氣,冷冷的丟下自己的意見。
眼見著一個個人都表了態度,陰楚楚悄悄看了一眼顧月寒,仍然靜默不語。易沉瀾也沒有等陰楚楚說話,抬足向前方的顧月寒走去。
陰楚楚眉毛一挑,立刻跟上。然而站在高處的顧月寒看見她的動作,卻向她微微揚了揚起手,小幅度的搖了一搖。
陰楚楚暗暗握拳,神色有些不甘,見顧月寒微不可察地對她略一點頭,終於不情願的盯著易沉瀾的背影停下了腳步,靜靜站在原地。
易沉瀾終於穿過了這不算短的通道,站在了顧月寒的面前。兩人沉默了許久,終於顧月寒開口問道:「你來到雪夜山大殺四方,就是為了這山主之位嗎?」
「不錯。」易沉瀾的目光越過顧月寒,落在了他身後的冰冷石座上。
前世他就是在這位子上獨步天下,成為江湖中人人畏懼的魔頭,他惡名昭彰,更甚易衡。
顧月寒順著他的目光向後望去,半晌,他嘆道:「其實我知道,我贏不了你。」
易沉瀾微微側頭望了過去,他面色平靜極了,沒有絲毫的波動,似乎對顧月寒突如其來的認輸早有預料。
「如你所見,我剛剛還被你打傷了,我的武功根本不如你。我唯一擅長的、拿手的,只有我這一身的機關術而已,」說到這,顧月寒的聲音忽然放輕了,用僅有他們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道,「可是我知道,你的機關術比起我只有更強。你竟然可以開啟樹殺陣……我比你虛長几歲,機關術還是老山主手把手教的,可我在你這樣大的年紀時,根本動不得樹殺陣。」
「你知道為什麼我會被推舉成為山主麼?因為老山主死後,他開啟了山里所有的機關。我們這些雪夜山上的人,除了方南丹那個不怕毒的傢伙,可以從南邊的毒瘴氣中穿過,剩下的所有人只能在山中困住。」
易沉瀾將目光轉走,神色有些漠然,「你為什麼與我說這些。」
顧月寒自嘲的勾了勾嘴角,低低一嘆,「這麼些來,我是最後一個精通機關術的人,所以我不能死,我要留在這裡,將老山主的機關術研究明白,將這些開啟了的機關能夠開關自如。可是在代山主這幾年中,我不過研究透了一小不部分機關罷了。」
說到這兒,顧月寒停了一會。似乎陷入了某種困惑,他想了半天才繼續說道:「這其中樹殺陣是我剛剛不久前才鑽研明白的。可是我今天在中央總控室裡面,看到它的□□又開啟了。那樹陣的開啟手法精妙、準確、又快又穩,寥寥數下,就將這樹殺陣的殺傷力發揮到了極致。」&="&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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