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晚見舒晚笑望著自己,眼中不見任何防備與恨意,他眸中划過一抹深意,唇角的笑意卻更大,「我的女兒怎會不好看?從小便是美人胚子,如今這樣一打扮,更是比過了江湖中的任何一位女俠。」
舒晚翹起唇角,歡歡喜喜的讓開了些身子,指指屋裡,「爹爹站在門口乾嘛?不進去坐坐麼?我屋子裡有底下人新送上來的糕點,爹爹要嘗嘗看嗎?」
「我不進去了,外面客人多,我還要前去招待他們。晚晚,你大病初癒不久,不宜太過勞累,不用去的太早,大會開始的時候到便可以了。」
舒戚大手摸上舒晚的頭,「我的女兒,嬌縱一些也是可以的。」
「我知道了,多謝爹爹體貼。」舒晚矮身微微福了一禮,目送著舒戚離去。
舒戚走遠後,舒晚慢慢轉身回了屋子,坐在桌邊。她凝神想了一會兒,忽然向門外的丫鬟招手道,「寧雲,你進來,我有話要問你。」
名叫寧雲的丫鬟微微一怔,理了理衣襟施施然走進來,對著舒晚不卑不亢的行了一禮,「小姐有何吩咐?」
舒晚隨手掰了一塊糕點,慢慢的放在嘴裡咬了一口,狀似不經意的問道,「今天的武林大會,都有哪些門派來參加啊?」
寧雲微微垂眸,不動聲色的與屋子裡的另外兩個丫鬟換了個眼神,而後看著舒晚恭敬的回答道,「回小姐,每年的武林大會都是由我們門主親自舉辦的,來參加的皆是江湖上有頭有臉的門派。武當派、少林派、靜河宮、衡陽派這樣的江湖大派,必定是要參加的,還有一些中等門派,也皆是近年來風頭正勁的門派。」
「我知道了,」舒晚眸心一凝,將糕點放下,支著下巴喃喃自語道,「這麼多門派……」她頓了一下,看著寧雲微笑,「果然很熱鬧,只可惜我傷病在身,沒辦法上場比試了。」
「小姐好好養傷便是,這樣的機會往後多的是,再說江湖上誰人不知小姐武功卓絕,不必比試也風頭無兩。」
「我自然是要好好養傷,」舒晚感慨的嘆息,「爹爹說我練功急進走火入魔,以至於大大損了身體,我甚至都不記得我是怎麼……」
「小姐不記得,就別費心思了,現在慢慢養著便是了,來吃點東西吧。」寧雲自然而然的接過舒晚的話,將裝糕點的盤子向前推了推。
舒晚應了一聲,揚頭向門外看了看,對寧雲問道,「寧雲,這個時間周師叔應該快給我送藥來了,你去門口幫我接應一下。」
「是,小姐。」
寧雲立刻去了,沒等一會兒,果然周遠端著一碗黑漆漆的藥汁走了過來。他一向不愛與人打交道,看到寧雲站在門口,僅僅敷衍的點了個頭,便提步跨進了門。
「晚晚,來把藥喝了,大病初癒,身體還需鞏固一下。」
舒晚笑著接過周遠遞過來的藥,不需要人哄,便乖巧的端著喝了,而後也沒有把碗還給周遠,而是放在了自己手邊。
「周師叔,辛苦你了,每日還要勞您親自給我送藥,其實這些事讓您的藥童代勞也可以的。」舒晚眉眼含笑,聲音溫軟的給周遠道謝。
她坐在寬闊的椅子中,更顯得身姿嬌小,令人憐惜。周遠看著打扮的溫婉嬌憨的舒晚,不由得想起了她小時梳著花苞頭那嬌糯的模樣,如今已是亭亭玉立的少女。一時間他心中感慨萬千,嘆道:
「與周師叔還講什麼謝字,我沉迷醫術不曾娶妻,只怕日後也不會再娶,沒個一兒半女,到老沒人給送終,就想著日後若能被你偶爾孝順孝順也就知足了。只要你歡喜、快樂便是了。」
舒晚微微低下頭,輕聲道:「我知道了,周師叔,」過了一會,她又抬頭看他,抿嘴笑了,「周師叔你就別胡亂擔心了,我怎麼只會偶爾孝順您,我保證,日後必定會把您接到身邊,日日孝順。」
周遠冷哼一聲,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這還差不多。你這丫頭,既然承諾了,那我這老頭可就信了。」
「當然要信了,周師叔,我怎麼會騙你呢?」舒晚大方一笑,站起身來,「我們走吧,武林大會要開始了。」
……
臨近傍晚暮色初顯之時,舒戚帶著一臉如沐春風的笑意,走上大台的中央。他先是不動聲色的環視了一圈,眉心微微蹙了一下,但很快便消匿於無形。他與在場的各位掌門交換了個眼神,又恢復成慈祥的笑樣。
舒戚清了清嗓子,拱著手揚聲說道:「武林大會舉辦了這麼多年,舒某十分感恩各位的賞臉光臨,叫我們終山派蓬蓽生輝。今日初比試,像往年一樣,各派皆出一名最優秀的弟子,切磋一番。」
各門派來參加比試的弟子都是門中最為出色的人,舒戚的話音一落,他們便自覺的從人群中走上前來。終山派作為東道主,自然也派了一位弟子應戰。眾目睽睽之下,江揚慢慢的走了出來。
底下頓時有人好奇:「舒門主,今日怎麼是江公子來比試?舒姑娘不來嗎?往年舒姑娘不是遙遙領先您手下弟子一大截?回回都把我們這些男弟子們打得落花流水,巾幗不讓鬚眉啊,怎麼今日換了人?」
也有人猜測道:「莫不是江公子的武功突飛猛進,已經超越了舒姑娘?我記著去年這個時候舒晚姑娘的烈陽真氣已到了第五層,莫非江公子此刻已經突破了六層或七層?果然後生可畏啊。這年紀輕輕,竟然將烈陽真經練到了如此程度,放眼整個江湖,只怕也沒有第二人能做到。」
舒戚朗聲笑了,微抬起手說道,「大家稍安勿躁,其實並非是阿揚武功超過了晚晚,只是小女近日練功時有些急躁,不小心走火入魔,損了經脈。如今尚在養傷,不太好出來比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