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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的沒事的,不能用就不能用了, 」舒晚從懷中掏出手帕,把易沉瀾沾了泥的雙手仔細的擦拭乾淨,「阿瀾師兄,下一個城鎮是不是離我們還很遠啊?我們要在這裡夜宿一晚麼?」

易沉瀾想了想, 否決了,「不行,天氣有些悶熱潮濕,只怕夜裡還會下雨。呆上一晚肯定會著涼,我怕你生病。」

朱瑤也在一旁點頭道:「阿瀾說的是,我們三人武功都不弱,應該能在子時之前到達下一個城鎮,休息一下,還是能趕在明天晚上到達雪夜山。」

聽朱瑤這樣說,舒晚有些過意不去,他們這樣趕路,還不是因為自己的私心,想要趕上易沉瀾的生辰。如果他們今晚步行走到下一個城鎮,一定累了,明日還要去採買新的馬車,這也需要時間。算下來,他們明天一天包括晚上得一刻不停的趕路,才有可能趕到雪夜山。

但是明天就是易沉瀾的生辰了,他們卻要在路上顛沛流離,這就和她的初心背道而馳了——阿瀾師兄的生辰,應該快快樂樂的,每一刻都過的無憂歡喜,而不是趕一天的路這樣奔波辛苦。

「不用這樣的,我們若是走過去,便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好好的給阿瀾師兄過完生辰再趕路吧,」舒晚抱著易沉瀾的手臂,輕輕地搖了搖,「好嗎?阿瀾師兄,只是還是晚了一天。」

易沉瀾本身對這日子沒什麼感覺,若不是舒晚如此在意,他甚至不會記得。看著舒晚有些憐惜的眼神,他心下一嘆——

晚了一天,是想讓自己好好休息;趕著回去,也是為了給自己過生辰,這樣滿心為自己打算的舒晚,讓易沉瀾心中軟的不成樣子,若不是朱瑤在身邊,他一定要好好吻一吻那嬌嫩如花瓣的紅唇。

易沉瀾忍了又忍,抬手摸了摸舒晚的臉頰:「都聽你的,傻姑娘。」

他們從車上取了一些雨具,正準備走時,易沉瀾倏然回頭看向來路,犀利如鷹隼的目光透出一股狠厲來。

舒晚一怔,立刻環視了一圈,卻沒察覺什麼。她壓低聲音道:「阿瀾師兄,怎麼了麼?」

「可能是我感覺錯了。」易沉瀾搖搖頭,他其實並沒有聽到任何聲響或是察覺到什麼氣息,只是對於危險的本能嗅覺,讓他突然做出了下意識反應。

「等等,好像真的有動靜。」舒晚拉住易沉瀾的袖口,「感覺來了不少人。」

「沒有殺氣,應該只是路過。」易沉瀾也聽見了,不過這和他剛才感覺到的、仿佛平靜水面上一點漣漪的詭異感和壓抑感不一樣。

不大一會,他們身後響起來一陣不小的動靜,原來來了一隊馬隊。

為首的男人見了他們三人,一把勒住了馬,聲如洪鐘:「你們的馬車是壞了嗎?需要幫忙嗎?」

易沉瀾剛側頭看了一眼,那男人立刻就結巴的語不成句:「啊——易沉……不是不是,江……呃、我……這個,原來是公子你啊。」

這男子一眼便認出了易沉瀾的相貌,卻一下子不知該如何稱呼他,現在整個江湖誰不知道易沉瀾才是真正的江玄風之子?乍一見到,他真不知該叫他易沉瀾,還是叫江揚或者什麼其他的名字。

「前輩叫我易沉瀾便是。」易沉瀾微微拱了下手。

馬上的男子哈哈笑了兩聲,翻身下馬,拱手還禮道:「不敢當公子一聲前輩。公子是不是遇到了困難?如不嫌棄,和我們一起走便是。」

易沉瀾沉默了一下,若是他自己一人,定是立刻拒絕了。但他身邊還有舒晚以及自己的母親,他不知這雨何時會下,若是走至一半她們挨了澆,母親自會讓他慚愧,晚晚還不夠他心疼的。

「哦,對了,還未自我介紹,」易沉瀾一沉默,這男子一拍腦門兒,笑道,「我乃凌左蒼山派掌門鍾蕭,執掌門派不久,沒什麼名氣,讓公子見笑了。原來我與江大俠有幾面之緣的,我佩服的人不多,江大俠便是其中之一。如今……唉,公子受了許多委屈,我聽來也是不勝唏噓,此刻剛好在這巧遇,若能幫上一把,也是我的福氣呀。」

易沉瀾還未開口,卻聽後面馬隊中有一人用著熟悉嗓音懶洋洋的說道:「你們就別猶豫了,賣鍾掌門個面子嘛,就當交個朋友,反正順著官道走也都是到凌左。既然順路,何必拒絕呢?」

「咦?葛師兄?你怎麼在這裡?」舒晚一聽這聲音便知是誰了,一年沒見葛青了,沒想到居然可以在此地相遇。

「是好久不見了,舒師妹,沒想到我們竟然如此有緣分吧。」

葛青下了馬走過來,先是仔細的打量了一番易沉瀾,見他周身氣質柔和,和上次那種沾了血的利刃一般的冰冷氣質絲毫不同,略略放心,同時還不忘調侃道:「沒想到兜兜轉轉,我們居然到底還是同門。我現在已經回到終山派了,你和終山派嘛……也扯不開關係了。」

「不過你抱得美人歸,隸屬哪個門派應該也沒什麼所謂吧。」

易沉瀾淡淡一笑,「你怎麼會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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