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晚抬眸看她,握緊拳頭泫然欲泣:「可你為什麼不早說?那時阿瀾師兄還沒有練雪山招的時候……」
「我哪知道他半年就練成了十三重圓滿?真是邪了門了。楚楚那丫頭也是天賦極高,但不也得練了十年?他那樣的,我實在是萬萬沒想到,」苗鳳花皺緊眉頭,「我四十歲那年破了十層,從此開始居住在地下冰室,用這種方法鎮著心中沖天的殺欲,你以為我天生這麼不近人情脾氣古怪,說話陰陽怪氣麼?誰不是從嬌柔的姑娘活過來的,可練了這功夫,在溫柔的性子也被磨沒了。」
舒晚回頭看了一眼窗邊的身影,頎長挺拔的男子,很柔和的一圈輪廓映在上面,見她心裡止不住的發軟,「苗夫人,阿瀾師兄的情況有多嚴重了?為什麼我看他和以前沒什麼不同?」
他沒有變得古怪冷漠,更沒有冰冷的毫無感情,相反,他分明思念著、愛極了她,沒有和以前有任何不一樣。
「他這幾年殺了很多人,很多很多,」說完了前面的話,後面的話就好說了,苗鳳花不假思索,「整個江湖都視他為敵,幾乎無人不恨他,不想除之而後快。但是你要知道……這也許並不出自於他本意,他也控制不了。」
「我知道。」舒晚輕聲說道。
她一直都對易沉瀾充滿了疼惜,書中的也好,現實的也罷,他雙手沾滿血腥,瘋狂又無助的樣子她看了只有心疼。這世間對他的善待實在太少了,如果可以,她很希望自己能奪下他手中的刀,給他一個擁抱。
可是兩次她都不在他身邊,書中他一個人孤獨又執著的與江湖為敵,最後被江揚殺死;而她穿越而來又離他而去,再次放任他一個人挨過伶仃孤苦的日子。
此刻,她知道了雪山招的隱藏危機,心更加疼的厲害——原來她的阿瀾師兄並不是出自本心的報復,他是被這武功牽引的走火入魔,以至於此。
會不會他曾經也抗爭過?會不會他一直暗自與心魔對峙?會不會他也在拼命的壓抑著這極難控制的殺欲?
舒晚頭疼欲裂,抬手擦去默默流下的眼淚,卻根本擦不乾淨,眼淚依然成串的往下流,「苗夫人,我能做些什麼?我能怎麼幫他?我不可能讓他死,我不會讓阿瀾師兄這麼年輕……還沒有得到什麼就走了。」
「這些話山主不好說,所以我來替他說。他手上有無數亡魂,希望你不要太責怪他這件事情。如果你還是要陪在他身邊,那就儘量讓他活得輕鬆快樂一點。他的心情舒暢了,也許能再多活一些日子。」
苗鳳花說完之後站起身來,她言盡於此也沒什麼好再說的了。她的目光落在舒晚身上,似乎想做出一個同情的表情,卻做得有些生硬,好像很多年不曾有這樣柔軟的情緒了。
舒晚點點頭,她幾乎能想像出來若是易沉瀾與她說這件事,他會怎麼說。他一定會把之前所有的殺戮攬在自己身上,而不會告訴她那是因為被武功的操縱。他一向不喜歡給自己找藉口。
舒晚迷茫的想著: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做,才能讓他每時每刻都是幸福的?對,我要對他更好一點……
為什麼老天還在苛待他……為什麼阿瀾師兄這麼苦呢……
「晚晚,怎麼走神了?」一聲溫柔的熟悉聲音在耳邊響起,舒晚猛然間回神,在她面前站著的已經是易沉瀾了,苗鳳花不知什麼時候走了。
舒晚抬起微紅的眼睛去看他,易沉瀾的表情有點緊張,他無措又不安的看著她,似乎在等待什麼判決一般。
舒晚的心仿佛被針扎過,疼的厲害,她猛的站起身來,撲到易沉瀾的懷裡,一遍一遍的叫著:「阿瀾師兄……阿瀾師兄……阿瀾師兄……」
「我在,我在,晚晚這是怎麼了?」
易沉瀾將舒晚摟了個滿懷。她的反應讓他有些不解,剛剛他心中其實一直忐忑著,不知苗鳳花與舒晚說完一切之後,舒晚會是怎樣的反應?她會害怕他嗎?他殺了這樣多的人,她……會反感、厭惡他嗎?
他的確手上沾了許多人命和鮮血,這裡面固然有練雪山招的緣故,可是面對舒晚這雙純淨之極的眼睛,他沒有辦法找一個卑劣的藉口,將這些原因全部歸結在雪山招的上面。&="&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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