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可是有什麼疑慮?」崔宏見他一會兒低頭沉思,一會兒抬頭張望,便多問了一句。
「沒有,只是在上面看到了一個熟人。」
「哦?」崔宏來了興趣:「不知是哪位公子?」
褚禎明嗤笑一聲:「崔大人太抬舉他了,不過是府里的琴師。」
崔宏還欲再問什麼,褚雲兮驀然開口:「既然諸位都沒意見,那便張榜吧。」
「是。」
「本宮找欽天監算過,七日後四月初八是個吉日,我欲在俞林殿設宴以示慶賀,此次中選的人員都在應邀之列,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褚禎明皺起了眉:「我朝沒有這樣的先例,再說,不過是特科,這樣未免過於隆重。」
「本王覺得可行。」陵淵站起身來:「不管先前什麼身份,既然入了公門,往後便是同僚,朝廷的恩澤當如雨露澤及萬物。」
崔宏又出來和稀泥:「先前確實未曾有過,不過今年改元,熱鬧熱鬧也好,自陛下登基以來宮裡還沒有辦過宴會呢。」
「那就這麼定了。」褚雲兮一錘定音:「劉公公,此事就交由你去操辦。」
議過事後,她從高台上下來,迤邐而行,眾人躬身相送,褚禎明暗自抬起眼眸,她頭戴鳳冠,一身曳地長袍,輕盈、莊重,卻與印象中的女兒,越來越遠。
陵淵、陸垣……他眼中升騰起絲絲涼意,她究竟瞞著自己做了多少事。
國公府里,陸垣中選的消息不脛而走,府中的人口耳相傳,紛紛擠到朱陽齋里看熱鬧。
「恭喜陸先生……」
「真是給咱們國公府長臉……」
個個對他喜笑顏開,雖說這些年因著褚雲兮的緣故,沒有人敢對他不敬,但這麼多熱情的面孔,還是頭一回見。他笑臉相迎,挨個兒道謝,說得口都幹了。
「都散了吧,散了吧。」管家大步走進來,作了個揖:「國公特意囑咐我帶縫人過來,給陸先生量體裁衣,幾日後的俞林宴,定讓先生風風光光地去!」
「陸先生儀表堂堂,穿什麼都好看!」堂下有人起鬨,管家也樂呵呵地回:「說得是!不過陸先生這次身上系的,不止咱們國公府的顏面,還有太后的顏面。」
「對對對,不能讓太后失了面子!」眾人又哄鬧了一番,才漸漸離去。
陸垣聽從縫人的擺布,站直了伸展手臂,不時回答他對於自己穿衣習慣的詢問,腦子卻不由自主地想到褚禎明。他早料到會有這一遭,只是沒想到來得這樣快。
不過管家這一趟倒是提醒了他,於情於理,他都應該主動去拜會,而且只能今日。
「管家,國公可在府上?」
「在書房呢,不過一會兒要出門赴宴,先生要是去呀,就趁這會兒。」
「是,多謝了。」
量好身形,選好料子,送走了管家和縫人,他來到了褚禎明的書房門口,整好衣服,敲了敲門。
「進來。」一個陌生的聲音傳來,他緩緩推開門走了進去。
「國公。」
褚禎明從書案後抬起頭來,看到他怔了片刻:「原來是陸先生,請坐。」
他料定他方才沒有認出自己,三年來,他雖吃住都在國公府,褚禎明卻鮮少過問也從不召見,當他是個透明人一般,二人攏共也沒見過幾次。
「先恭喜陸先生拔得頭籌,說起來,陸先生在府里住了這麼久,我竟不知先生有如此才學。今日見著名單,若不是太后提點,我竟不知陸垣就是府里的陸先生,實在是慚愧。」
太后有沒有提點他陸垣不知道,可他卻聽出了褚禎明話里的意思,還沒坐穩便立馬站了起來:「是草民不懂禮數,參加特科本應事先告知國公,只是想著小子才疏學淺,希望渺茫,不好讓國公費心,這才……」
「全是草民的不是,還望國公海涵。」
「你看看,多心了不是?」褚禎明從案後繞過來,拍了拍他的肩:「我怎麼會怪你,終歸是從國公府走出去的,我開心還來不及。」
「國公府的恩情,陸垣沒齒難忘。」
「你該謝的,是太后。整個國公府加起來,都沒有太后為你操的心多。」
陸垣知他話裡有話,假意裝作不明白:「國公說的是,如果當初沒有太后的收留,陸垣早已流落街頭,怕是殞命也未可知。」&="&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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