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怪,自那次大吵之後,他果真說到做到,人前人後都敬她重她,幾個月來還是頭一次直呼她的名字,可奇怪的是,這次,她卻沒有覺得被冒犯。
從他的口裡聽到「褚雲兮」三個字時,她心頭驀地升騰起一種莫名的親切感。似乎出了那座皇城,他與自己,不再是水火不容,而是,同仇敵愾。
「陵淵,大周這艘船,不能翻在我們手裡。」
他眉心跳動,一時氣血上涌,竟無法言語。他自幼離京,雖背著魏王的封號,與皇家卻一向不算親近,可他畢竟是陵家子孫,祖輩的基業,怎麼能毀在自己手裡!
「褚雲兮,我……」他正欲說什麼,陵灝走著走著,驟然停在他們面前,小臉皺皺巴巴:「姨母,皇兄,他們方才是在罵我嗎?」
褚雲兮有些驚愕,難道方才他們所說他竟能聽懂一些,看他不大高興,於是摸著他的頭:「他們罵的是尸位素餐那些人,灝兒年齡還小,還未親政,怎麼能是罵灝兒呢?」
「太傅講,為君之道,必須先存百姓,他們如果吃不起飯,便是我不配做這個君。」
「不是灝兒的問題,是中途出了差錯。」
「出了什麼差錯?」她一時被問住了,不知該如何解釋,只得看向陵淵。
「灝兒再大一些就會明白。」他安慰道。
「那灝兒要快快長大,做一個明君,讓天下的人都能吃得飽飯。」
「自然,姨母相信你。」
「那姨母,皇兄都會輔佐我嗎?」
她心中感動,彎下身子牽起陵灝的手:「當然。」
「那皇兄呢?」陵灝把另一隻手
伸到陵淵面前,眼裡充滿了憧憬。
褚雲兮看著另一側懸在空中的小手,一顆心也跟著懸了起來,她怕陵淵口是心非,哄騙一顆赤忱童心,卻也怕他躊躇過後選擇不牽。
「灝兒,我們……」她故意找了個藉口,想把他的手拉回來,陵淵卻早她一步,牽起了那隻小手。
「當然。」
他的眼睛像剛才一樣清亮,她卻辨不清其中有幾分是真心。
「如果今日那人所言屬實,崇州上下便有私吞賑災糧之嫌。」陵淵擰起了眉:「這事需要查個明白。」
「我不便露面,此事還得你經手去查。」
他點點頭:「自然,如今你的意思,便是朝廷的意思,陛下的意思,一旦張口,有如一槌定音,事情水落石出之前,還是不要出面為好。」
「不過,我們可以做個比試。」
他瞬間來了興趣:「比什麼?」
「我手頭有姜秉文留下的謎,你手上有私吞賑災糧一事,我們不妨比比,誰先有結果。」
他對「姜秉文」三個字本來就敏感,如今見她要捧起書來研究他,心裡更是不樂意:「不好。」
「怎麼不好,莫不是你覺得會輸給我?」
「輸給你倒沒什麼,只是……」他信口胡謅:「我查賑災糧,緊要處肯定要向你稟報的,你卻是埋頭解謎,什麼都不與我說,這不公平。」
褚雲兮思忖了一陣:「那這樣,你向我稟報一次,我便跟你透露一次進展,如何?」
「還是不好,萬一姜秉文中途醒過來,那我不是輸定了?」
她覷了他一眼:「我看你是想贏怕輸。」
「罷了罷了,大不了我叫翟素再給他下點藥。不過……」他忽然話鋒一轉:「但凡有輸贏,總要有個彩頭,萬一我贏了,可有什麼獎勵?」
她挑眉看向他:「魏王先贏了再說吧。」
自打到了崇州,陵淵就一心撲在案子上,條分縷析,沒日沒夜地查,他卯著一股子勁,底下人卻都熬不住了,慫恿倉梧來探口風。
倉梧平日裡是不大管這些事的,陵淵叫他做什麼他便做什麼,從無二話,可這次不一樣,他瞧著陵淵這次,高低有些走火入魔。
「太后又給您灌什麼迷魂湯了?」
陵淵埋首看著魚鱗圖冊,頭都沒抬:「別瞎打聽。」
倉梧立馬噤了聲,在一旁安安靜靜研磨,誰知過了沒一會兒,陵淵忽地停下筆:「告訴你也無妨。」便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通。
「出去別亂說,你也給我打起精神來,別像上次一樣,關鍵時刻掉鏈子。」他雖這樣囑咐,卻也知道倉梧向來有分寸,尤其是他和褚雲兮的事,不管看到什麼聽到什麼,從來不亂傳。&="&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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