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
「估計是什麼夙願之類的。」夏晚歌仔細看了一眼手帕,她擰眉翻來覆去看了一眼,找到了一處打開,一層,兩層,三層......
看到徹底展開的東西,夏晚歌無語。
在水裡看著是一個手帕,但沒想到這個東西做的這麼薄,打開之後居然是絲巾疊起來的?!原本以為就巴掌大的內容,現在才發現居然是壓縮包?而且內容還是用文言文寫的,那不就是超級壓縮?
夏晚歌拿著手裡這個要做擴胸運動才能看清的東西兩眼,深深嘆了口氣,「要不我還回去吧?」
陸秋看著她。
「算了,接都接了,就當是給自己積陰德。」想到這,夏晚歌開始默記上面的內容,擔心自己有錯漏,她還拉著陸秋一起記,畢竟陰間的東西帶不回去,她費勁來陰間拿陰鈴,無非就是想認個主,到時候回陽間了能隱約感知到位置更好挖。
等到陸秋和夏晚歌將絲巾上面的東西看了一遍,不免有些唏噓。
這個絲巾的主人叫孫娘,被一個戲班子收養,她從小都在戲班子裡打雜,她唱戲沒有什麼天賦,一直做的就是拿著鈴鐺收錢的活兒。可雖然孫娘沒有天賦,但她模樣好,和戲班子裡另一個姓孫的模樣好的戲子相互產生情愫,從此她便跟著對方姓孫,叫孫娘。
他教孫娘寫字,閒暇時教孫娘唱曲,雖然孫娘實在沒有天賦,但他還是會教。
戲班子裡的人開始都打趣他們,說以後他們成親了一定要辦酒請班子裡的人唱戲。
一開始戲班的班主人很好,戲班的收益也不錯,但隨著時間的推移,班主抽起了大煙,越是對錢財越發的重視,他染上了也帶著戲班子裡許多人也都染上了,大家的錢財都開始不夠起來。
世道亂起來了,大家也沒有閒錢打賞,於是戲班子的收益就一天不如一天。
班主就開始強迫孫娘每天必須收到多少錢或者招攬過來多少人來聽戲,不然就不給她飯吃,孫娘每日求爺爺告奶奶的拉人看戲,人頭雖然夠了,但錢財就是收的不達標,她的情郎發現他們新到的村子《連環記》唱的特別好,每次唱連環記都會有很多人來聽,於是她的情郎就拼命的唱連環記,為了讓她收夠錢,可他的情郎唱詞極多,每天一兩場下來,嗓子早就受不了了,可又不願意看見孫娘挨打,於是強撐著一直唱。
最後直接唱壞了嗓子,但好在,情郎攢夠了錢,想找班主贖回兩人的契書。
班主收了錢,一開始答應的好好的,就在兩人在規劃未來如何生活時,班主直接帶人殺了過來,將他們抓起來,班主說錢都是孫娘趁著收錢偷的,他還偽造了證據,說情郎給他的贖身錢裡面就有哪家客人獨有的銀票。
情郎解釋那是客人給他的賞錢,但班主不聽,就說這些錢原本收回來是要給戲班子裡大家的分紅,可都被孫娘偷了,所以大家的分紅才少的,於是在錢財的誘惑下,戲班子裡的人將兩人都綁了起來。
班主告訴孫娘,只要她肯嫁給當地一直挺喜歡她的地主老爺當六姨太太,他們就善待她的情郎,還說她情郎現在需要錢財養嗓子,只有當姨太太拿了錢給他們,她的情郎才能好起來。
為了情郎,孫娘同意嫁了,抬進房的當晚,她懷疑自己乾嘔可能是有孕,她不知該如何,在地主老爺同她洞房時因為激烈而落了紅,於是地主老爺就以為她還是處子,於是也沒有多想,還給她撥了丫鬟好好照顧。
孫娘每日都去戲班子那裡給戲班子賞錢,指名道姓要給她的情郎,班主只是一直告訴她,她的情郎去外面治嗓子去了,並沒有讓對方見。
最後她早產生兒,但算一算日子,其實是足月,看著懷裡的孩子同自己情郎身上一樣的胎記,她更確定這個孩子就是情郎的。
出了月子,周邊起了戰亂,鎮子裡完全亂了起來,孫娘想辦法跑回戲班子想告訴情郎這個消息,最後遇到了一個相熟的人打聽後她才知道,原來自己的情郎早就死了。
班主先是欺騙情郎說孫娘另攀高枝不要他了,並且讓情郎幾次在暗處看身為姨太太來看戲的孫娘,情郎心灰意冷,但又覺得孫娘過的好挺好。
後來地主老爺聽到有戲班子裡的人嚼舌根,說孫娘和情郎有一腿,於是地主老爺就直接出錢讓班主除掉情郎。
收了錢的班主就帶著人將情郎溺死在河裡。
知道真相的孫娘險些要發瘋,她想到了近十個月來,她每次來戲班子裡,都有人明里暗裡問她要錢,意思給了錢就能幫忙照顧好情郎,就連她快要臨盆了,也有人找她討賞錢,說會幫她好好對他。
她全都給錢了!哪怕她什麼都沒有哪怕只給自己的一件新衣服她也全都給了!她讓那些人幫她帶信!她本以為他都能看到!
可那個時候情郎早就死了!而且說不定就是來討賞錢的人害死的!
此時的台上又唱起了《連環記》,可孫娘再也看不見那個為她唱破嗓子的人,於是悲憤之下她便在溺死情郎的河裡投了河。
投了河的孫娘成了厲鬼一個一個將戲班子裡的人全都拽進了河裡溺死在泥沙中,唯獨放過了戲班裡給她消息的人,原本地主老爺也要死的,但他靠近河水時,懷裡抱著孫娘的兒子,於是便活了下來。
看到這,夏晚歌轉眸和陸秋對視了一眼。
陸秋看著夏晚歌的眼睛,想要說點什麼但一時又不知道說什麼,他想說若是他是戲班子裡的情郎,定然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可他一將孫娘代入夏晚歌,就知道這件事絕對不可能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