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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才是李善情今生做過最自私的決定。莊敘送李善情回家的路上,李善情心裡是這麼想的。

第一次要求莊敘和他談戀愛,是因為李善情根本不懂得愛,隨便又任性,現在想重新做人,做一個不自私的人,則應該別答應莊敘,也不把可能生病的事說出來,趕緊讓莊敘從他的生命里離開。離開痛苦,離開病原體。

現在還來得及。

但李善情又沒有做到,他對莊敘的需要超乎他自己的想像,失去了理智也沒有控制。李善情已經不再是一個自由的人,他抓著莊敘的手,好像抓住一個救不了他又不想他走的救兵,一支離開了會馬上死掉的安慰劑。

他只希望自己不要真正生病,那就好了。一切迎刃而解,他也可以繼續和莊敘生活在一起。

李善情回家上樓之前,又在莊敘的懷裡待了一小會兒,要開車門的時候,莊敘忽然叫他名字,對他說:「李善情,這次不要騙我。」

「我就要騙,」李善情對他說,「騙的就是你,我也沒有答應你複合的事,和李總談戀愛你想也不要想。助理是不能愛上總裁的。難道這點道理不懂嗎?」

李善情說得還挺認真的,所以才把莊敘逗得開心了一點。

晚上爸媽回來,李善情沒有聊起這件事。

他看了幾篇關於漸凍症的相關論文,昏昏沉沉地想了很久,給方聽寒、趙自溪打了個電話,告訴他們自己出現病情的可能性,又叮囑他們在最終的結果出來之前,千萬不要透露風聲,而後又善用緩釋艙睡了一覺。

凌晨三點睡著後,莊敘夢到過往,像將六七年間的人生重過一遍。

起初是他和李善情剛剛認識,他收到李善情大堆大堆的信息,李善情展示自己的聰明。莊敘不回復他,有時讓他別來煩自己,還把突然出現在他家書房的李善情用力地拉到走廊,對他訓話。

莊敘看到當時的自己實際上常常想,李善情真的很聰明。發現那個十九歲的莊敘,也不知是真的看到李善情在他家大呼小叫覺得生氣,還是單純想把李善情抓到一邊,抓到一個只有自己在的地方。

夢到李善情離開濱港的那一天,他開車到了一個可以看見公務航站樓的地方,看到李善情乘坐的灣流飛機起飛。那一年他把手機換了十幾次時區,有時候是濱港,有時候是番城,在衛星地圖上查找了李善情的家。

第一次出發去番城見李善情時想了很久應該穿什麼衣服,有沒有什麼衣服可以讓李善情想回濱港,選擇來他公司工作,或者有沒有什麼外表,能讓李善情對莊敘產生一點對別人不同的情緒。

又夢到被李善情說分手的那天,莊敘氣得口不擇言,威脅說不要再聯繫,提醒自己從此不要忘記李善情的所有包裹糖衣的自私個性。

整整一年半,他將李善情的所有甜言蜜語貼上毒藥的標籤,不斷地重複不斷警示,人生不會再允許李善情的進入。

然而不知在什麼時候,他又收集了一些有李善情特稿的雜誌,塞在周思嵐的抽屜里。有時又開始想到李善情坐飛機來濱港找自己的樣子,抱著氧氣機,尤其是在收到李善情的花的那個生日夜晚,莊敘的眼睛睜開閉上,全部都是少得他可以一一數出的,李善情表現出對他在乎的畫面。

他再三告訴自己,李善情只是把他當成一片可以攻占的領土,同時又希望一年的每一天,都是李善情在機場出口出現的那一天。

當想到他在人來人往的機場抱著自己,發出劇烈的咳嗽,莊敘就無法精確地去恨這個不夠愛他的人,無法真實地排斥一段讓他既愛又恨的感情。

生活簡單也複雜,莊敘在夢的最後,決定刪除了所有假裝過的消極和反感,只留下真實的慾念。

就是不論李善情意願如何,他都不會再做一個聽之任之的紳士。

比如次日李善情乘飛機回番城,本來不讓莊敘送,也不讓莊敘跟,莊敘還是去了,和李善情的親人打了招呼。

李善情看上去有些不高興,莊敘覺得他應該是高興的,因為他把莊敘拉到一個休息間,抱著莊敘的脖子吻了一會兒,又威脅:「下次再犯你等我的禁止令。」

起飛後,李善情在飛機上睡覺,莊敘無法和他聯絡,下午出席一場重要業界的聚會。李善情走了,仍然可以在各處聽見圈內人士討論他姓名的聲音。

「Noah這次這麼快就走了,」休息時,有人閒聊,「沒和趙署長見到面。我看NoaLume進濱港是不太可能的。但聽說他們要啟動快速上市了。」

而後忽然有人看向莊敘,發問:「莊總,你有沒有被Noah堵到?聽說他四處找你。」

莊敘想起李善情多番叮囑,也不希望自己萬一說了不該說的,李善情醒來有意見,又在電話那頭鬧,便含蓄地說:「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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