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端將冊子遞迴給他們,墨眸中神色深深:「查一查這批人,是否曾有來過京城的經歷便可。」
*
謝桐在馬車中等了一會兒,才等到聞端回來。
「太傅是上哪兒去了?」謝桐正在馬車裡的茶几上煮茶,隨口道:「剛剛還見你在身後的,一眨眼就不見了。」
「找御醫拿了名冊,看了會兒,耽擱了。」
聞端掀袍上轎,坐定後,這樣道。
謝桐煮茶的動作稍停了一停,狀似無意般問:「哦,那曲田來的年輕醫師,名冊上還記了些什麼?」
覺得自己問得莫名其妙,謝桐想了一想,又畫蛇添足地補充一句:
「朕見他對答如流,儀態大方,是個當御醫的好苗子。」
聞端撩起長睫,看了眼謝桐的神情,不疾不徐地說:「能得到聖上的賞識,是一件好事。」
謝桐聽他答非所問,蹙了下眉,忍不住追問:「所以究竟寫了什麼?」
聞端又看了看他,才慢慢回答:「曲田人氏,家中長子,其下還有一個弟弟和一個妹妹,醫術師承父親……」
「……尚未婚配。」聞端悠悠道出最後幾個字。
謝桐:「?」
婚配不婚配,與他何干?
心裡這麼想著,嘴上也就問出來了。
聽見謝桐的話,聞端的神色略有幾分耐人尋味,道:「聖上不是對他有興趣麼?」
「若要納入後宮,已有婚配在身的話,辦起來還是有些麻煩。」
謝桐正在品自己煮好的茶,聞言沒忍住,嗆了半口出來,咳得不行。
「朕什麼時候說要把他納入後宮了?!」
聞端頓了頓,倒真似有點不解:
「聖上今日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看,又親自耐著性子聽完了問答,臨走前還要趁機與他閒聊兩句,難不成是想與他結交為摯友?」
「……」謝桐啞口無言,好一會兒才說:「那朕也……不會喜歡男人,太傅誤會了。」
聞端這回沒有點頭,只是用那雙色澤如墨的眸子端量他片刻,勾了下唇角。
謝桐:???
這是一副什麼表情?
「曲田縣形勢嚴峻,朕只是想著,曲遷出身於此,對情況更為了解。」謝桐別開臉,清了清嗓子,道:「沒有別的意思。」
「不過就是多說了兩句話,」他又忍不住低聲抱怨:「太傅何至於這樣猜測朕。」
說得他就像個……昏君似的,見著個年輕好看的男人就色心大起,竟要把堂堂一個醫師擄進宮,是天子該幹的事嗎?
聞端垂下眼,神情如常地嗯了一聲,說:「是臣的錯,臣太過在意聖上,故而醋勁大發,還請聖上寬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