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喜歡她手上那條手鍊, 像一條鎖鏈束縛著他們, 讓他感到不安、難以釋懷。
沒有什麼能阻擋他。
他一定,能給她幸福的將來。
……
周漪月睜開眼, 已是三日之後。
面前是熟悉的床帷,繡著繁麗的西戎花紋,她捂著頭緩了許久,像是做了一個很長的噩夢。
夢裡的畫面還在腦海上演,一個滿是鮮血的怪物靜靜站在自己床頭,看著她困獸般掙扎,然後慢條斯理走上前,撕開她的衣服,咬住她皓頸。
啟唇,冷笑著對她說:「你以為藏在這裡,就躲得了我?」
又是這樣的噩夢。
她已經不知自己做過多少次這樣的夢了,他拼命想看清那人的臉,可每一次都是徒勞。
到底是誰,為什麼讓她這麼害怕?
周漪月艱難挪動身子,剛一起床,侍女便聽到了動靜,匆匆步入裡間。
「姑娘終於醒了……哎?姑娘怎麼、怎麼這麼多冷汗?」
她們忙端了銅盆,毛巾過來,絞乾水給她擦拭,又倒了盞茶給她服下,另外幾人則跑去稟報了郡主。
呼延古麗是午後過來的,拉著她的手,好生安慰了她一番。
她說,周漪月是失憶症引起的暈厥,這幾日就安心靜養,什麼也不用想。
「朗弟和子慕先生皆有要事處理,不得不匆匆離去。臨行前,他們二人一再拜託我照顧好你。這段時間你儘量不要出門,有什麼需要就跟我說。」
周漪月看出她眉宇間的憂慮,問她:「怎會如此突然?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郡主輕嘆一聲:「前幾日本是琉璃盛節日,骨都侯爺竟在神像內遭遇不測,被殘忍殺害。此事一出,城內人心惶惶,街市上幾乎空無一人,百姓們都選擇閉門不出。」
「子慕先生被骨都侯府請去協助調查此事,而朗弟身為皇室血脈,肩負著都城治安的重任,被陛下急召入宮,商議如何平息此事。」
周漪月心下突然一緊。
琉璃節,怎會如此巧合?
心中疑慮一閃而過,她很快便收斂心神,握住呼延古麗的手:「郡主莫要憂慮,小王爺身為皇室中人,有他的責任與使命,郡主是他唯一的至親,還需保重身體。」
呼延古麗眼眶有些酸:「加依娜,你自己都病成這樣了,卻還在這裡安慰我。你真是我見過最堅強的女子,難怪弟弟他喜歡你。」
周漪月輕輕垂下眼帘,沒說話。
呼延古麗見她沉默,小心翼翼問她:「加依娜,我弟弟他……對你情深意重,我從未見過他如此珍視一個人。對於他,你真的沒有一絲一毫想要……嫁與他的念頭嗎?」
周漪月堅定看著她:「郡主,我對小王爺,確無男女之情。感情之事,勉強不得,何苦讓彼此都陷入痛苦之中,耽誤了他的大好前程呢?」
「而且,我如今失憶,身世成謎,怎敢奢望給他人安穩和幸福?我不願成為別人的負擔,更不願拖累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