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神色大變,越發懷疑身側之人,有些甚至已不敢與身邊人相視。
就在此刻,鏢局的人斬釘截鐵:「來客棧之前,此人身上絕對沒有如此之多的釘子!」
桑沉草眼波一動,將眾人全部收於眼底,慢悠悠道:「諸位可都是武功高強者,如若想隱藏氣息殺人害人,想必輕輕鬆鬆。」
果不其然,她未立即點出林杳杳昨夜出行一事,只是想令所有人互相猜疑。
可這於她而言,有何益處?
奉雲哀面色漸冷,越發覺得此女嫌疑頗大,但她不想將林杳杳就這麼推到火坑上,故而不發一言。
有人揚聲:「絕無可能是我,我與虎逞無怨無仇!」
「自然也不可能是我,我生平最痛恨此等陰險暗算之舉。」
「我與逐日教有不共戴天之仇,必也不可能是我!」
客棧中的江湖客們各抒己見,各自為自己擺脫嫌疑。
「不如就從帳簿中最早住店的人開始,說說自己這幾日去過哪裡,做了什麼。」桑沉草語氣中暗含期許。
這聽著就像攪局的,平常人哪會在這等時候,還能高高掛起地看戲。
只偏偏,這正是問題所在,要想抓出殺害虎逞之人,就得清楚住客們的行跡。
奉雲哀一下就聽出了此女的話中深意,想殺虎逞,就得長時蹲伏,殺人者幾日必都得連著外出,否則根本逮不著神出鬼沒的虎逞。
「勞煩掌柜。」桑沉草睨向林杳杳。
林杳杳拿來帳簿,仰頭看向天井上方,望著湛藍的天道:「但如果是武功高強之人,是不是能直接躍入這天井?住不住店,似乎關係不大。」
「關係大著呢,在座的都身懷武技,除非那人對客棧住客了如指掌,篤定眾人武功在其之下,絕無可能有所察覺,否則萬不敢貿然出入。」桑沉草意味深長。
林杳杳垂下眼,飛快翻開帳簿,只好將如今住客的名字一一點出。
被點到名字之人,就算有百般不願,也只能認真作答,否則一個不經意,就會給自己潑上滿身污水。
在座多數人,在入住後都不曾外出,甚至連客棧門都不曾踏出半步,這裡頭許多人都能互相作證。
這幾日風沙大,穿行沙海多有不便,尤其是去往雲城的那個方向。
所以杳杳客棧幾日間只有住店的人,而沒有退房之客。
說著就到了奉雲哀。
奉雲哀被點到名字之時,稍稍沉默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