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仍是刀光劍影,卻不見有人鮮血橫流,那琅琅聲方起,便見金石重劍上又多了一道劃痕。
桑沉草冷冷噙笑,她一動,劍影也跟著盤轉,那光亮一圈恰似蛇纏重劍。
而在另一面,周媯也在砍鑿面前那參天重劍。
周媯氣息大亂,雙眼莫名充血,大瞪的眸子有幾分像走火入魔。她出招狠辣,卻失了準頭,分明是在胡砍亂砍。
她全然將金石重劍當成了通天蛇,一顆心惶恐而憤懣,似將桑沉草與此蛇當作同夥,勢必要趕盡殺絕。
台下眾人看得毫無頭緒,也不知周媯的劍法和步法怎忽然就亂成了這般模樣,如若這還稱得上追逐,也只是桑沉草將人當成蟲蟻耍鬧。
有人驚駭道:「周媯怎在劈那石劍,她的心已大亂,這麼下去哪裡折得了花!」
「出了什麼岔子,怎頃刻間就走火入魔了?」
「我看到,方才那女子腕上有蛇,蛇被周媯一掌拍成了爛肉,難不成蛇上有毒?」
「尋英會不可使毒,這分明是妖女行徑,她膽敢坑害周代盟主!」
「可她亦不折花,也只砍台上的石劍,這是作甚?」
眾人全都不明緣由,見桑沉草* 並無傷周媯和折花之意,根本摸不透她的心思。
莫非只是玩鬧?
周媯越砍越凶,即便桑沉草刻意顯露身形,她的眸光也不見移開一瞬。
她目眥欲裂地出劍,已徹底沒有劍法可言,只一味將內力寓在劍上,劍劍都劈得石劍顫動轟鳴。
桑沉草笑得愈發深,騰身砍向高處,出劍收劍俱在一息,待石劍上烙下十寸長痕,她的劍已又在鞘中。
這金石重劍本就不是銅鐵所制,又如何抵擋得了這迅疾刀影,一陣嘈嘈切切後,石劍上裂痕百出,已是搖搖欲墜!
就在這剎那,桑沉草使出萬分功力,砍向那束著石劍的左右兩側玄鐵鏈。
噹啷!
石劍裂作大小不一的碎石,大張撻伐地迸向四面,比之最為精巧銳利的暗器更能奪命追魂。
眾人紛紛運勁格擋,一些功夫差些的,忙不疊抱頭蹲下。
試劍台好似山嶺坍塌,天崩地裂,齏粉化作的濃濃塵煙翻滾著涌開,根本就是巨物大張血口,要將周遭完全侵吞。
塵煙將周圍人嗆得劇烈咳嗽,幾個宗門的掌門見狀馭起真氣,將煙霧驅散開來。
那濃霧一散,試劍台上的一地狼藉落入眾人眼中,竟好似地龍翻騰後的天災景象。
周媯和那名女子何在?
但見周媯跌在地上,被桑沉草以一指摁住側頸,單是如此,周媯便動彈不得,只能赤紅著眼不住地戰慄。
這哪還是方才座上那言笑晏晏的代盟主,分明只是失了神志的入魔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