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北辰的銀匙突然停在半空，一滴咖啡墜落在梵谷向日葵圖案的餐盤裡。他抬眼時, 姜早注意到他虹膜邊緣泛著極淡的金色, 像是被陽光穿透的琥珀。
"修道要學什麼？"他忽然問。
姜早扯過紙巾擦拭沾了油漬的指尖，從隨身背著的帆布包中抽出一張黃表紙："先學畫平安符。"她咬破食指在紙上畫出血色符文，"硃砂要混著晨露研磨, 落筆時默念《清淨經》......"
話音未落，顧北辰已經扯過紙巾按在她滲血的指尖。他指腹的溫度燙得驚人，姜早猛地抽回手，打翻了盛糖霜的琉璃盞。細碎晶粒在胡桃木桌面鋪成星圖，她突然想起昨夜惡鬼試圖靠近他時爆開的鎏金光暈，那似乎並不只有她畫的乾坤雙龍驅邪符的力量。
"抱歉。"顧北辰鬆開手，絲綢睡衣領口隨著動作滑開一線，一道金色龍尾自他鎖骨下方划過，一晃而逝，那是乾坤雙龍驅邪符, 姜早詫異, 雙龍符自帶靈性, 只有遇到危險才會現出真身, 除非臣服身負此符者。
「我想跟你修道。」顧北辰突然說道, 「或許對我的病情有用。」
「可以，」顧北辰有太多秘密, 教他修道或許能幫她解開這些秘密。
姜早其實並不愛多管閒事，可這事兒和庭焱君扯上了關係，她不能不管。倆人是多年的好友，庭焱君還幫過她不少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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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忙活一夜，返回紙紮店後，姜早倒頭就睡，一覺醒來，外頭天都黑了。
她看了時間，快到直播的點，她泡了桶方便麵，打開手機地府app，念念里庭焱君沒有回消息。
這是常態，往常他就總是神出鬼沒，三五天回一次消息都是快的。只是平常不覺著有什麼，這次心裡藏著事兒，不問清楚總覺著抓心撓肺的。
打開直播，一下子湧入好些人，一進來就刷禮物，禮物的特效光亮滿屏閃爍。
姜早吸溜了一口方便麵，連忙說一晚上只算三次，讓網友不要再刷禮物了，然而彈幕卻讓她意識到這些人刷禮物並非想算命——
【大師，謝謝救命。】
【大師，昨晚多虧又有，否則我也就見不到我媽媽了。】
【大師，禮物代表我的心，感謝您救了我的小命。】
【發生了什麼？才一晚上沒見，大師拯救了銀河系？】
【有什麼瓜是我遺漏的嗎？快告訴我，在線等，很著急。】
【我問了，他們都不肯說，好像被人封了口。】
不知情的網友紛紛詢問怎麼回事，姜早也是一頭霧水，很快，她接連收到幾條私信，點開挨個兒看過，原來是昨晚被困在顧氏莊園外，被鬼圍的那群人。
按說昨晚顧氏莊園出了那麼大的事兒，又有不少目擊者，半夜裡電閃雷鳴，鬧出那麼大的動靜兒，竟然沒有上熱搜。
其實不難理解，顧氏的新聞，也不是誰想爆出來就能爆的，昨晚管家就給各大媒體打了招呼，不許顧氏莊園的新聞上榜，今個兒一早，管家送避難的人離開時，威逼利誘，又給了封口費，這些人，只要腦子正常，都不會說出去。
今晚開播就給姜早刷禮物的人，都是昨晚避難的，除了感激她救命之外，也是那筆高昂的封口費畢竟是橫財，拿出一小部分送給姜早，一方面求個安心，另一方面也是希望得到姜早的庇護，這些人，昨晚是徹底被姜早折服了。
姜早弄清楚的來龍去脈，禮物收到毫無心理負擔。
言歸正傳，姜早正要連麥隨機抽取算命的網友，直播間特效音再次響起：「感謝'北極星'送的銀河戰艦。」她瞥了眼彈幕助手，那個帶著帝王特效的。
這名字和顧北辰微信名一樣，上來就是銀河戰艦，她不用算都知道這人絕對是顧北辰，可顧北辰的命她算不出。
她放下方便麵桶，考慮該怎麼收場，若是平日，她會直接退錢，實話實說，可此時正在直播，直播間幾萬人，若她說算不出，只怕立刻就有人罵她是騙子。
正左右為難，那北極星突然發來一條私信——
北極星：不用算命，這是今晚的學費。
姜早愣住，學費，還今晚？
正不解，又一條私信彈出——
北極星：別吃泡麵，我在去你那的路上，給你帶了夜宵。
怎麼這會過來？姜早急了，她直播呢，正要阻止，那邊已經有人連麥她。
『我正直播呢，沒法教你，別來了。』姜早匆忙回了一句，打開連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