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等了半晌,也不見台上之人出言,屋內一時靜默無言,最後還是馬祥輕推了薛清安一把。
「這瓷瓶可是出自姑娘之手?」
雖確是她親為,但何秋月並不想出這個風頭,於是她狀似誠懇地搖了搖頭,揚聲回答。
「大人慧眼,瓷瓶並非小女子所制,只因家父外出送貨,家兄又身子不適,才由小女子代為轉交。」
是嗎?何家去年送去洛陽的瓷器他也偶然見過。
他分明記得那作畫之人筆力遒勁,而今日的筆觸卻是柔和細膩,絕非出自一人之手。
但薛清安並未繼續追問,若非有高人指點,便是這女子故意藏拙。
但無論是哪一種,都是人家的私事。
公事既已完成,他沒理由多追究,也不該多追究。
於是,薛清安輕按了按額角,便開口吩咐馬祥送何秋月離開。
此刻的何秋月也察覺到了不對,不過既然刺史不問,那便沒到非說不可的程度。
想到這裡,何秋月最後看了一眼這位俊逸又有點怪異的刺史,跟在馬祥身後小步離開了。
剛走出院門,這位急脾氣的馬參軍便再也忍不住,把憋了半天的疑惑終於問了出來。
「何小姐從前……是否到過洛陽?」
這是……什麼意思?
何秋月輕挑了下眉,何家世代居於耀州,從未聽阿爹提起過洛陽,想必原主也是沒去過的。
「回大人,小女子自幼便在耀州,從未去過洛陽。」
那就怪了,薛清安那個小子從不會輕易為了誰動怒。
既不相識,那便只能是為美色折腰了。
回到府內,見薛清安早已摘下官帽,斜靠在牆邊看布防圖,馬祥一臉壞笑,湊了過去,將圖紙一把拿到身後。
「你小子今天怎麼回事?」
薛清安聞言微愣,隨即明白過來,面含無奈,低低地輕嘆了一聲。
「女帝雖有意提高女子地位,但女子要混跡商場,依舊十分不易。在此情況下仍能不卑不亢,我只覺十分難得,出言相助也僅是出於道義,並無他想。」
言罷,又不放心地瞪了馬祥一眼,語氣又嚴肅了幾分。
「你這腦子裡以後多給我裝些為政之道,少琢磨些兒女情長,畢竟也是個參軍了……」
馬祥一邊把圖紙扔回他懷裡,一邊癟著嘴嘀咕。
「兒女情長礙著你了,你自個兒憋著還不許別人想想,地主都沒你這樣的!」
說完也不等對方回擊,拔腿就跑了出去,領著幾個捕快出門巡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