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今天會放在這裡,還是因為姚秀楠覺得別致,非要拿它過來湊數。
「呃……大人有所不知,這瓷枕右側略有瑕疵,本就是非賣。若您不嫌棄,送您便是。」
薛清安繞到右側定睛一瞧,果真見到一條髮絲般縱橫向下的細痕。
但因正好處在一朵並蒂雙開的海棠之間,更像是根將兩者牽連的細線,冥冥中使之相聚。
不知為何,薛清安看到後並未覺得瓷枕微瑕,只覺更加喜歡,或許凡事皆有兩面,有人視之可惜,自有人視若至寶。
斂了思緒,薛清安從袖中取出兩枚金錠。
「詩中曾說『易求無價寶』,但在薛某看來,能遇見並擁有合乎心意之物,本就極難的。」
言罷也不待何秋月推辭,自顧自把金錠放在案上,神情極為認真。
「這兩枚金錠既是我眼中此物的價值,也是對何老闆敢為人先的致謝,還請莫要推辭。」
恰逢此時秋風驟起,從半掩的窗內湧入,直將頭上剛掛的錦旗吹得烈烈作響。
兩人俱是一愣,隨即回過神來,相視一笑,半晌才心照不宣地同時轉身。
在何秋月關窗的空檔,馬祥兩人已經裝好了瓷枕,極小心地一人托著一邊。
突然,屋門被人猛地推開,衝進來的衙役也顧不得休息,上氣不接下氣地跪倒在地。
「不……不好了,宋縣令返職途中被……被一夥暴徒所傷……至今昏迷不醒,據……據在場衙役回憶,為首的……」
說到這裡,這名衙役偷偷抬頭看了何秋月一眼,才又哆哆嗦嗦地開了口。
「為首的似乎是……何老闆的兄長……」
第13章 對簿公堂 何秋月硬控宋縣令
「轟」的一聲,何秋月只覺氣血上涌,眼前情景都變得模糊起來,耳邊嗡嗡作響,只見那衙役的雙唇一開一合,卻連聲音也聽不真切。
她阿兄的性子她是清楚的,平日裡雖心直口快但也有分寸,說他率暴徒攔路襲擊朝廷命官,換平日何秋月是絕不相信的。
但被襲擊的宋縣令向來與何家不太對付,暗地裡和米家沆瀣一氣,稱病告假那段時日也沒少對手下衙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由他們到何家父兄那裡去尋釁滋事。
莫非是阿兄實在氣不過,逞一時意氣才組織了這次襲擊?
可說句不好聽的,憑她阿兄那點智商,就連當場暴擊宋縣令一頓的可信度,都比短時間內組織一伙人進行突襲要高得多。
「何老闆?」
見何秋月一言不發,薛清安下意識朝她望去,倏地被那張全無半點血色的面容嚇了一跳,再開口時聲音已是難掩擔憂。
「一面之詞不可盡信,宋縣令醒來前,薛某也會徹力調查此事,絕不會使無辜之人含冤,也不會令有罪者遁形。」
言罷,他定定望向何秋月有些迷離的杏目,眼神中含著幾分真摯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