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我看你不是包治百病, 應該是包嚇百人才對吧!
見何秋月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完顏誠轉了兩下拇指的骨戒,隨後饒有興致地把目光投向她微微蜷起的左手。
「怎麼著,莫非還真讓大巫師說中了,是前前後後放血的功勞?」
這略帶戲謔的語氣在何秋月聽來,卻透著慍怒的責問。
尤其是那刻意強調的「前前後後」,讓她不自覺地握緊雙拳,卻在碰到掌心傷口那瞬,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果然,自己在路上偷偷滴血做標記的事,還是被他給發現了。
不過事已至此,何秋月也沒什麼好怕的,她現在就像一條案板上的魚,無論怎樣也都只能聽天由命,任人宰割。
「方才照顧你的是那莎,像她一般機靈的奴隸還有很多,而且都很喜歡中原文化……」
「這我知道,你想說什麼?」
「耀州不是安身之所,若你願意留下,仍舊可以和家人一起開店授課……」
「也許我會在兩方交好之時來此。但現下家國危難,我雖不能征戰沙場,也定不會明知敵方居心叵測,還為了一己私利在此苟延殘喘。」
也許是她的錯覺,那雙總是深不可測的藍眸中竟暗了一瞬,還沒等她看清,卻又立刻恢復如初,仿佛那只是火光跳躍的虛影。
帳外狂風四起,呼嘯的風聲狠狠地砸在簾上,仿佛想為屋內對峙的兩人敲響戰鼓,抑或是提醒雙方鳴金收兵。
風驟起又驟散,須臾間被吹得烈烈作響的帘布安靜下來,屋內又恢復了剛才的一片死寂。
「你先在此養傷,我再給你三日時間考慮,北疆從不留異心之人,還請你……好自為之。」
留下這句話後,完顏誠就轉身離開了,腳步越來越急,似乎忍著強烈的怒意。
見他一走,那個叫那莎的小姑娘才又掀簾而入,手上端著一個木質的小食盤,上面規規整整地擺著精巧的點心,其中不少連何秋月都沒見過。
「你哪來的這點心,可千萬別是為我偷的,那可萬萬不能吃!」
那莎一邊小心地將托盤放下,一邊慌亂地擺著手,「不是偷的,是二公子特意讓我拿的」。
言罷她挑了塊杏仁酥模樣的遞到何秋月手裡,略有不解地小聲詢問。
「姐姐,二公子從未主動給誰吃的,想必是極為喜歡你的,你可不可以別再惹他不高興了?」
何秋月咬了一口點心,又塞了塊山楂餅到小姑娘手裡,才配合地往下問,「否則我會被殺掉的?」
前一秒還滿臉興奮的小姑娘,一聽這話馬上紅了眼圈,晶瑩的淚珠噼里啪啦地往下落,嚇得何秋月趕緊邊擦淚邊安慰。
「不哭了,不哭了。姐姐逗你玩的,咱倆還有好多好吃的沒吃過,姐姐怎麼捨得離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