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息了,真是太出息了!
突然,何秋月的唇邊觸碰到了一絲冰涼,下一秒,淡淡的梅子香在口腔蔓延開來。
「別睜眼」,薛清安溫柔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我就在你旁邊,不用害怕,吃完這個梅我們就到了。」
甜意一直流淌到心口,何秋月唇角溢出輕快的笑,點了點頭,「好」。
這一幕完完全全的落在了完顏誠眼裡,他晃了一下手中的繩索,心裡暗罵,這幫傢伙怎麼拽得這麼慢,他真是一刻都呆不下去了,煩死了。
洞外面的黑臉武士也是一驚,連汗滴到眼睛裡都不敢去擦,手下力氣更大,拼了命加快拽人的速度。
下去前不是說好了不用拽,這怎麼拽了還嫌慢,這二皇子果真如傳言所說,喜怒無常,真是太難伺候了!
為了混口飯吃,太難了,太難了啊!
果然,當最後一絲甜味劃入咽喉,一直盤旋上升的繩索也停了下來,終於到了。
久違的新鮮空氣鋪面而來,何秋月站在樹旁,大口大口喘著粗氣,一種重獲新生的感覺襲來,就連這寒風都美好了幾分。
一出了洞,完顏誠就揮退了武士,抬手指了指不遠處的銀額馬。
「那破馬車一會我差人拉回去,你們就騎這個馬吧」,他有意無意地掃了下何秋月被包成饅頭的手指,用嘲諷的語氣來掩蓋自己的關心。
「畢竟還有個傷員,早點到也好早點治傷不是?」
他這法子駕輕就熟,何秋月果然只聽出了赤裸裸的嘲諷,輕哼一聲,走到薛清安身後不去看他。
「好,那便多謝二皇子了,此番恩情薛某銘記在心,來日定有重謝。」
無奈地看了身後望天的少女一眼,薛清安回身認真地行了一禮。
兩人都清楚,他這既是感謝,也是一種含蓄的承諾。
之所以能夠在短時間達成同盟,除了有共同的目標,更重要的是儘管性格不同,但兩人都有一個相同的特徵。
要麼不去爭取,可一旦踏出那步,就算碰得頭破血流,也絕不會輕易鬆手,哪怕萬丈深淵,只要是自己認準的,也會毫不猶豫地跳下去。
完顏誠略微點了下頭,隨即轉過了身,在經過薛清安身邊時,皺眉瞥了眼不遠處的坑。
「這剛放出點口風,便有人坐不住了」,他湛藍的眼睛眯了眯,聲音兀地一沉,「如此一來,這網也該紮緊些,大魚小魚都莫要漏掉了。」
他聲音不大,卻足夠讓兩人聽清,何秋月被那兇狠的語氣嚇了一跳,下意識偏頭去看身側的薛清安。
月光下青年的面容更加俊逸出塵,那雙毫無攻擊性的鳳目微微眯起,分明是在笑,卻莫名有一些危險。
就像一隻埋伏已久的猛虎,靜靜打量著遠方的獵物,鋒利的爪子藏在身下,全然一副溫良無害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