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何秋月回到後院時,正好碰見等在門口的薛夫人。
見她過來,薛夫人從袖中取出一封拆開的信,輕輕遞到她的手上。
自薛清安離開以來,這還是他寄過來的第二封信,上一封是報平安,那這一封?
何秋月趕忙抬頭,見薛夫人面上仍舊一派祥和,並不見半分焦急,才松下了心。
許是注意到何秋月的一番變化,薛夫人笑著拍了拍她的手背,溫聲開了口。
「沒什麼事,就是見你還沒回來,我便到門口看看。」
「外面風大」,何秋月攙扶著她的手臂,小心地推開了門帘,「時候也不早了,您沒事便早些歇息吧,這些日子可把您給忙壞了。」
薛夫人笑著擺了擺手,「不忙,多少年沒這樣熱鬧過了,再說是幫你兄長張羅婚事,都是一家人,我高興。」
「行行行,但您也要注意自己的身子,瞧您這幾天熬夜熬的,連胭脂都蓋不住眼底的黑眼圈了。」
「胡說」,薛夫人佯裝怒意地輕拍了何秋月一下,半真半假地接過陌桃遞過來的銅鏡,「你娘我就是天生麗質,再說了沒睡好不是也擔心你和清……」
許是突然意識到了什麼,薛夫人突然止住口,有些擔憂地瞟了一眼何秋月,這才又猶豫地開了口。
「這些日子街上的流言蜚語我雖不說,但也是聽到了的。可畢竟清安他人沒回來,我知道就算我這邊承諾什麼都算不得什麼保證,所以這些話只能壓在心裡。」
聽了這話,何秋月眼眶微熱,見薛夫人也是眼角泛紅,便想要止住這個話題。
「娘,不用說的…… 」,卻沒想到薛夫人並未就此打住,而是繼續開了口。
「說句實話,當年我的這門親事並非出自我的本心,是父母之命的盲婚啞嫁。雖說我自覺並未跟錯了人,但我們這種畢竟還是少數,更多的是貌合神離蹉跎一生的怨偶。」
「當初清安來信跟我講述與你的點點滴滴時,我當真是高興,在見到你之後,我更是由衷的喜歡,除此以外,還有心中隱隱的羨慕。」
「看著你神采飛揚的樣子,就像看著年少時的我自己。我也時常會想,如若我沒有生在洛陽的世家大族,而是邊陲小鎮的一名普通少女,那會是怎樣的人生。」
「但這一切,再見到你之後,我想我已經有了答案。也許我不一定有你活得這樣精彩,但日子也應該是多姿多彩、自由而有生命力的。」
看著眼前正值青春的少女,薛夫人深吸了一口氣。
「但世事難料,君命難違。憑心而論,雖然我們已經簽了聘書互換了庚帖,但若是女皇陛下親自為清安指婚,我,無論是為了整個家族,還是出於一個母親的私心,我很難向你保證什麼。」&="&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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