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許久,凌舒感受到了中那一道不同於其他人的目光,手忙腳亂地站了起來,胡亂地在臉上抹了幾把擦淚。
她隱隱約約記得這個男孩子是經常跟在衛光身邊的,可是一時想不起來名字,只覺得面熟得很。
不願意在人前丟了面子,凌舒極力扯出來一個友好的打招呼的笑臉。
淚跡猶未乾。
薛懷躍不喜歡她這樣。不喜歡看她任何委曲求全隱忍的姿態。
沒有自報家門提醒她他的名字,薛懷躍無聲地遞過了一包紙巾。
「……謝謝。」凌舒接過。
眼淚還是忍不住,流得亂七八糟,擦得亂七八糟。
薛懷躍扯了一張紙。
直接拿她的臉做示範:
「你從眼角往上擦,這樣就看起來是在擦汗,而不是在掉眼淚。」
手指被紙巾包裹得很周全。他的手指沒有直接接觸到她臉上的皮膚。
隔著一層阻礙,淚水還是熾熱地直達他的心臟。
凌舒還是頭一次聽到這樣的說法。
新鮮得很。
依言嘗試了一下,果然如此,很好地維持了她想要的體面。
「謝謝。」這次是沒忍住笑了下道謝。
有心想要尋找話題的話,「沒關係不客氣」這樣的廢話夠兜兜轉轉兩個回合,從課程和今天的天氣入手也夠兩個並不熟悉的人尬聊。
薛懷躍不想這樣。
不想藉助衛光師弟的名頭,才讓喜歡的人對他可以有多一些的流連。若是命運可以眷顧,就讓他可以繼續靜默地守望,以待來日。
他沒再說什麼客套的話,轉身走了。
她同樣沒有挽留,他看到前方她的影子,安靜地揮了揮手。這輩子,比起讓她流淚的人,他也是為她擦過眼淚的。
薛懷躍可笑地成為了他們愛情的見證者,知道他們的每一次分分合合和小打小鬧。還會在衛光想要分享他們的親密的時候出聲打斷,借著不感興趣的名頭保護著女孩子的隱私。
從道理上來說,情侶之間發生一些親密的事情,是很正常的……薛懷躍是一個正常的成年男人,不會一點人事都不
清楚,只是那一張桃花面還是時常地進入他的夢中,給予深入骨髓的歡愉和千刀萬剮般的折磨。
薛懷躍可以對凌舒坦誠一切,但凌舒想告訴他的事情,又輕而易舉地將他拖回了那段一個人在角落裡當笑話的暗戀日子。
膽怯地不想聽。不想讓凌舒說。
薛懷躍根本沒有心情再遠程辦公,不過是狼狽地給自己找了個緩口氣的空間。
秦聞匯報來的一項項工作內容,他草草掃了一眼,沒有興趣。
唯有一項是要緊的,公司新研發了AI程序,需要記錄薛懷躍本人的身體數據進行設備調試。薛懷躍怕那個不懷好意的跟蹤變態捲土重來,把測試日期往後延了兩天,安保、監控具備,好好地將凌舒的不安安撫下去,多陪了些時日,拖到最後一刻才從蕪湖到合肥轉飛北京。
「我要在北京呆幾天,你一個人在家會害怕嗎?我讓許玲瓏接我的班陪你過來住好不好?」
臨走前,薛懷躍一步三回頭的,像是把未成年人一個人丟在家一般不放心。
凌舒羞紅了臉,想到她膽子雖然是小了些,但還沒嬌氣到需要每個人大老遠興師動眾圍著她轉的程度。
「沒關係,你放心去忙你的,你也說了這裡很安全。」
薛懷躍又使壞地眯著眼睛笑:
「你買的那個東西,嗯,尺寸買小了,應該買大號才對。」
凌舒愣神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指的是什麼。
迅速關上了門,回臥室栽倒。
在微信上跟同學們反饋了,她的未婚夫還是個處男,大家熱情得就像炸鍋了一樣,七嘴八舌地給她出主意。
【二十五歲了還是處男他沒事兒吧?不會是有什麼身體上的障礙吧?】
【姐妹,別磨蹭了,趕緊結婚前試試他啊!有問題能及時地對症下藥。】
【咱們女人一定要好好考慮終生的性福啊!!!】
陳雨琪生怕凌舒不夠重視,打了一長串的感嘆號。
經過了一陣子的洗禮,凌舒的耐受力有所提高,現在已經能不臉紅心跳地應對了。
回復道:
【咳,未婚夫這幾天在出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