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低聲笑了笑,「你認為你很了解我嗎?我為什麼不能有兩個異能?」
『莫洛斯』的手撤了回去,緩緩靠在旁邊的操作台邊上,修長的雙腿交叉,姿態優雅而慵懶,只是他那雙暗沉的眼瞳在暗色中沉晦無比,直勾勾的看著貝利爾,就像毒蛇鎖定獵物般,讓貝利爾感到脊背發涼。
與此同時,一個白青色的蟲鉗猛然落下,穿透玻璃艙,落在貝利爾的脖頸兩側,將他白皙纖細的脖頸完全暴露在鋒利的蟲鉗之中,觸碰到鉗面的髮絲已經斷了幾根。貝利爾一點掙扎的空間都沒有,只能被迫仰著頭,脖頸線條緊繃。
「只要殺了對方,就能奪取異能,不是嗎?」
他的語調平淡,像是在說什麼無關緊要的事情,隨後目光再次緊鎖貝利爾,眼神開始充斥著某種讓人惡寒的興味和愉悅,「你應該也體驗過了。」
貝利爾瞳孔驟縮了下,奪取同等級的異能難度很大,而且是所有種族都明令禁止的,每個人的天賦異能都有登記。
除了蟲族,他們允許自相殘殺,剝奪異能。
貝利爾早就猜測到,莫洛斯很可能跟蟲族有勾結……難道莫洛斯真的殘害他人了,就為了奪取異能?
「……不,你不是他,我百分之百肯定。」貝利爾說,「你不想殺我。」
上次,莫洛斯還親自用手直接掐他,可見多麼恨他,而這次,卻磨磨蹭蹭,手下留情。
而且他們的氣息完全不一樣。
『莫洛斯』的表情微微變了,他露出一種終於找到新鮮好玩的玩具的眼神,於是落在貝利爾脖子上的鉗子消失了,他重新走到貝利爾的玻璃艙邊,腳步聲很輕,落在貝利爾耳邊如同踩著他的心跳。
戴著白手套的手伸進來,撿起貝利爾臉頰旁被剪掉的柔軟髮絲,空氣里湧上來一股淡淡的蘭花清香,「看來你很了解他。」
「你認識他。可你為什麼要偽裝成他?」貝利爾仍然警惕的看著他,如同看索命的魔鬼,呼吸略有幾分粗重,往後退,直到貼著玻璃艙的邊緣。
男人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微笑著,「但你並不了解我,我不喜歡血腥。我喜歡的是,美麗絢爛、毫無痛苦的死法。」
「尤其是,像你這麼值得珍藏的標本。」
他的話音剛落,貝利爾就被玻璃艙里溢滿的白色煙霧淹沒了,鼻腔里全是吸進來的氣體,周圍一下子變得極為安靜,只有他急促的呼吸聲。
煙霧有致幻效果,吸入的瞬間就到達了貝利爾體內的五臟六腑,那種感覺就像一隻小熊被浸泡在了蜜罐里,那一瞬間,極致的愉悅深入骨髓,頭暈目眩,透骨的歡愉讓他幾乎想要就這樣渾噩一生。
極樂滋味,難以言喻。
歡愉到極點,便如噬骨髓,似痛苦似愉悅,一線天堂,一線地獄。
第14章
貝利爾瘋狂敲擊玻璃艙,卻怎麼也打不開。
神經!不是說毫無痛苦嗎?合著是只要身體毫無痛苦就行了,只折騰他的精神啊!這可比純粹的□□折磨更難受。
他拳頭攥得咯吱響,重重的砸在玻璃上,疼痛更讓他怒火攻心,透過煙霧,死死的瞪著『莫洛斯』。
「瘋子……」他啞著聲,「我不會放過你的。」
他面頰潮紅,聲音又暗啞,簡直像是……達到某種極限後的銷魂蝕骨。
而男人始終在一旁姿態優雅的看著他,面帶微笑,眼裡的神情卻比寒冰更刺骨,隱在陰影中的半張臉叫人不寒而慄。
如邪神,令他戰慄,也令他歡愉。
果然是變態,莫洛斯認識的都是些什麼人啊?
貝利爾被鋪天蓋地的快感淹沒,所有感官都被剝奪,就像那次被莫洛斯纏著溺海,無法呼吸,也無法逃離,只能任由每一個毛孔都被水入侵,渾身被快.感浸得水潤濕滑。
所有的思緒灰飛煙滅,只余無窮無盡的極樂。
半夢半醒中他與「莫洛斯」對視,他被破碎,重塑,再被摧毀,循環往復。
他在極樂中昏死過去。
最後他又活了,還是在玻璃艙內,他出了一身的冷汗,他睜大著眼睛,呼吸粗重的爬起來,連滾帶爬的從玻璃艙內爬了出去。
他靠在牆邊深呼吸,剛剛果然是幻覺,幻覺里的死亡並不是真正的死亡,只是感同身受有點嚇人,所以他沒有催動精神力,也沒有試圖呼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