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利爾雙手環抱起來,冷哼一聲道:「剛剛我在玻璃艙里被人阻止了,至於是誰,你去問你們域主吧,如果他不給我一個說法,我可不敢繼續實驗了,怕被你們嚇死。」
研究員蹙了蹙眉,往那間實驗室里掃了一眼,又飛快收回視線,「怎麼會是他?行吧……我先跟域主匯報一下,就帶你去看你同伴,這下你滿意了。」
他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樣子,令貝利爾更加惱怒,看來伊凡沒有告訴別人。
——難道伊凡理所當然的認為他會忍氣吞聲,被嚇唬了也不會發作嗎?把他當包子了?
可惜,現在是伊凡有求於他,他憑什麼忍著?
貝利爾被研究員帶著,七彎八拐的穿越了好幾層,電梯門打開時,映入眼帘的是一處潮濕陰暗的、類似地下管道的地方,地面上還有深淺不一的水窪,不知道是積蓄了多久的髒水。
地下基地里,空氣流通的太慢,四處瀰漫著悶熱古怪的氣味。
貝利爾咬了咬牙,早知道他早點來找薩麥爾他們了,「你們就是這麼關押實驗體的?」
研究員在前面帶路,喋喋不休的說:「這已經是這裡最好的監獄了,難道還要給俘虜安排宿舍住?」
「再說了,他們落在我們手上還是幸運的,我們的實驗只集中在製造蟲母這方面,若是反叛軍,我聽說他們的各種實驗才是滅絕蟲性,違反原則。」
貝利爾懶得管什麼蟲族的原則,讓他別廢話快點帶路。
越是深入基地,光線愈發陰暗,貝利爾心中不祥的預感也愈發強烈。
他們做蟲母實驗,總不可能讓那些Alpha來做吧?就算是蟲族也知道,Alpha都硬邦邦的,身體不具備產卵的條件。他們選找人類也只會找Omega和Beta。
可是按照研究員的意思,所有活著的俘虜最終都會送到實驗室來,那麼,他們以Alpha為實驗體,做的究竟是什麼目的的實驗?
他有預感,這一定是更加重要的信息。
這時候貝利爾又忽然慶幸起來,研究員估計也是跟伊凡和塞西利亞他們一樣,因為覺得他弱小、沒有威脅,所以根本沒怎麼隱瞞他,讓他知道了這麼多信息,還能在實驗室里隨便出入。
貝利爾想得太入神,不慎踩到一個水坑裡,腳下一滑差點摔倒。這種小水坑對高大的蟲族而言都踩不進去,偏偏貝利爾整個人都是嬌小碼的,腳也更小。
「啊——」他下意識叫出聲,身體不穩的往下倒去。
下一秒,他就被一條長尾勾住了腰,然後把他卷了過去,整個人都被迫貼到了研究員身側。
帶著口罩和面具的研究員,渾身都被黑色的制服包裹著,難掩壯碩的身形,只有一雙深邃的眼睛露出來,黑眸里映出貝利爾那張白皙軟糯的面孔。
這個人類不說話的時候,嘴角也狀似不高興的抿著,但比他喋喋不休說話時乖巧多了。尤其是那雙霧藍色的瞳孔,襯得他像自恃高貴的貓咪。
研究員濃密的黑色睫毛微微顫動了下,「只有你這麼笨蛋的人類才會平地摔。我真擔心跟你一起共事,會被你傳染智商。」
高級蟲族的確比普通的人類聰明,他們甚至可以在稍加了解後,就毫無障礙的使用人類的語言。而人族到如今都無法破譯蟲族的語言。
貝利爾:「……」到嘴邊的感謝話語被硬生生咽了回去。
鼻尖嗅到一股熟悉的氣息,他目光忽然一凝,在面前男人身上掃了幾眼,眼神變了變,嘲諷道:「塞西利亞,你這個變態,其實一直在暗中看著我吧?」
『研究員』的眸光閃爍了下,「你叫錯名字了。」
「裝什麼裝?」貝利爾沒好氣的推了推他,說:「你肯定是趁剛剛研究員匯報情況的時候,頂替他的吧?你們倆的氣息完全不一樣。」
「……靠氣息分辨是很愚蠢的方法。」
貝利爾拔高音調,不耐煩道:「你先鬆開我再說吧!」
片刻後,「研究員」的小腿上多了幾個被貝利爾踹出來的痕跡,不緊不慢的跟著,而貝利爾氣鼓鼓的走在前面,頭也不回。
「你就不好奇,我為什麼要跟過來嗎?」塞西利亞在他身後問道。
貝利爾從喉嚨里發出一聲譏笑,沒吭聲。
他還在氣頭上,一點都不想看到塞西利亞,更不想跟他說話。
這個討厭鬼,就算換了一副皮囊來偽裝,行事和語言還是那麼令人討厭。
若是他現在能打得過他,他早就把他殺了。
塞西利亞自顧自的說:「其實是伊凡不放心你,讓我這個閒得發慌的來保護你,起碼在實驗結束前,你不能出事。他也真的沒有要傷害你的意思。」